成了赤魃。

這髮色，這瞳孔，太張揚了。

一如當年的小紅。

小紅在一邊咯咯笑著，翻身從雪麒麟的背上跳了下來，來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擺著我的手指，捏了一個類似手印一樣的東西。

“姜四，不要問為什麼，趁著現在，你跟我一起念。”

說完，她張了張嘴，吐出一個梵音。

聲音清越，聽在耳中，讓人瞬間有種心平氣和的感覺。

我立即跟著她的聲音，唸誦起來。

那是一段類似佛經的梵文，我明明沒有學過梵文，但一張嘴，就好似自來熟一般，毫無生澀感。

一種奇妙的力量，從我的手心升起，沿著我的手臂，流轉我的全身，最終匯入我的丹田。

等唸誦完成，我發現，我已經將這段梵文，徹徹底底的記在了心頭。

猶如明悟一般，即使小紅沒說，我也明白，這是佛門大梵般若裡面的大手印。

大梵般若，佛門無上神通，江湖中稱為大般若，與道家的太極玄清道齊名。

大梵般若裡面，有大因果、大護身、大宏願、大枯榮等佛門秘法，大手印只是其中一種。

我翻身爬起來，看了看手心，已然明白：早在剛才小紅在我手中留下解字印的時候，她就打算，傳我大手印。

就跟太極玄清道一樣，大梵般若想要入門，那也是需要有佛門大能以無上秘法引導，才能修練成功。

“大梵般若裡，你只能修練這大手印。”小紅手指落到我左手的手背上，將那顆受到佛力影響而睜開的饕餮屍眼，重新合上：

“這大手印，能夠化解你這條胳膊的戾氣，而且長時間修練，能讓你的身體，漸漸承受佛光，下次再去佛門，就不會那麼慘了。”

好吧，一隻殭屍修佛法？

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但也並非不可能，紫玄不就是佛道魔三修的殭屍麼？

等等。

如果我再修一門“魔”功，豈不是說，我也變成了佛道魔三修？

我想著，手掌間泛起三昧真火，往頭上抹去，想要燒掉頭上的紫色頭髮。

但燒了半天，發現並沒有什麼作用。

小紅在一邊以一種無藥可救的眼神看著我：“你傻啊，自己發出的火焰，是傷不到你自己的。”

這……

我只好走到一棵小樹邊，撕下一截樹皮，伸手一搓，將表皮搓掉，留下一段細纖維，搓成一根小繩子，準備把頭髮紮起來。

“來，我幫你。”小紅對我揮了揮手。

等紮好頭髮，我用手往衣領上一拉，就拉出一頂罩帽，遮住了腦袋。

小紅幫我紮好頭髮，擺了擺手：“姜四，我們現在去哪裡？”

她這個問題，倒是一下子把我問住了。

是啊，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倆的容身之處。

入世，有百家弟子；入山，有萬千妖獸。

入水？

那也不行，小紅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下水，除非用避水珠。

而且，水下有龍，有水怪。

龍，會吃小紅麼？

我從雪麒麟的脖子上取下了血魔刀，掛在腰上，再把小紅從地上抱起來，放在了雪麒麟的背上，隨即在前面帶路，往前走去。

“喂，姜四，我們到底去哪兒啊？”

我苦笑，然後回答：“去該去的地方。”

“那到底是哪兒？”

“天涯海角。”

……

兩天後。

兩天的時間，我一直帶著小紅，在村裡田間行走，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但一直有敵人，或追或攔。

兩天的時間，我又殺了三十二個對手，其中十五個人類，十七隻獸妖。

我的雙手，已是沾滿鮮血。

我胸中的暴虐氣息，已經越來越重。

即便有大手印的化解，我依然能夠感覺到，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我已漸漸失去理智。

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個念頭：殺！

小紅望著噬血刀頂端，已經豔紅到幾乎快滴出血來的噬血珠，憂心忡忡的說：“姜四，再這樣下去，你會入魔的，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入魔的徵兆。”

“入魔？”

“沒錯。”

“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