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天珩一笑:“日後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阿佐你只管將他當作普通師兄看待就是。只要他愛財,我有財,你是我身邊看重的人,他就不會對你太過惡劣。只是阿佐心裡也要有防備之心,絕不能信任於他。我等可用錢財將他收買,旁人當然也是可以的。”
顧佐表情嚴肅起來:“是,大哥,我知道了。”
在擎雲宗裡,他肯定會加倍小心,儘量不與自家大哥分開。
也許是為了證明公儀天珩的話,兩人這番對答結束後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喧譁聲,像是發生了什麼衝突一樣。
比起剛才楊管事到這裡時的情況,可要顯得激烈多了。
顧佐有點好奇,但還是看向了公儀天珩。
公儀天珩稍一思索,開口道:“去看看。”
剛到這宗門,謹慎是一個方面,可訊息也要儘量收集才行。
然後,一行四人就走出院門。
因為這裡的院落是成片綴連,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院落之間的距離都很接近,所以這聲音也不僅僅是傳遞給了公儀天珩的院子,周圍的一些院子,幾乎都聽到了聲音。
同時,也不僅僅只有公儀天珩等四人出來觀望,在那些院子門口,同樣也聚集了一些旁觀的人。
顧佐躲在公儀天珩身後,遠遠地就看出一條人影從一個院落裡彈飛出來,撞到附近的一棵樹上,滑落而下。
那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武者,現在嘴角滲血,顯然受了內傷。而他的實力,應該也是在後天九重大圓滿境界。
但他怎麼好像被人給揍了似的?
接下來,顧佐就看到那院子裡又走出兩個人來,其中個頭不高,胖乎乎笑眯眯的樣子很和氣,另一個則表情有點陰鷙,臉上也帶著橫肉——相由心生,這一看就不是好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陰鷙臉的那位剛剛收回手,正帶著輕蔑的笑意。
顧佐瞪大眼。
他認出來了,那個又胖又矮的,不就是剛才見過的楊管事嗎!
這才走出去多久……就在別人的院子裡攪事兒了?
果然是他家大哥說的那種不能得罪的小人吧。
那一邊。
撞樹的青年一臉不甘:“明明沒到收成的時候,你們這樣強行收取,就是為了訛詐我等!你們欺壓同門,觸犯門規,應當受罰!”
陰鷙青年冷笑一聲:“觸犯門規?門規可沒說師兄弟之間不能小小切磋,強行收取?誰看見我強行收取什麼了?”
楊管事還是帶著笑容,口中卻嘆息了一聲:“師兄弟之間,何苦傷了和氣?李師弟,你家境貧寒,幾日前因要突破,找這位何管事借了一瓶衝脈丹服用,如今突破失敗,卻違背約定,說是囊中羞澀……這、這可不太好罷。”
那位李姓青年十分憤怒:“我何時找這傢伙借過丹藥?更不曾突破過!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汙衊於我!”
楊管事語氣幽幽:“何必呢,何必呢……有借有還,才是正道,有借無還,也不能怪咱們這些做師兄的,要時常惦念著李師弟你了……”
眼前這一幕,任誰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那邊何管事與楊管事對李姓青年幾番似有若無的威脅後離去,眾多的武者們,才心思各異地也散去了。
當然,也不乏有些人,彼此互通訊息。
公儀天珩略有思忖,但並沒有什麼動作。
那個李姓青年艱難地站起身,也沒往周圍的人身上看一眼,就一步一步地,挪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去了。
顧佐看著,眉頭緊皺。
公儀天珩傳音給他:阿佐,且聽。
顧佐眨了眨眼,也就定下神來。
從旁邊人的嘀嘀咕咕中,兩人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被揍的青年武者叫做李誠,並不是在其他大陸招收過來的弟子,而是在擎雲大陸上,一個小城裡長途跋涉前來習武的寒門弟子。
這樣的寒門弟子因為家底不足,往往要在外面經受很多苦楚,才能找到機會,趁著每一年宗門招收弟子的時間,前來接受考驗,進入宗門。
李誠就是今年新來的外門弟子之一,能修煉到凝脈三重巔峰已經很不容易了,手頭是很不寬裕的。而像他這樣的外門弟子,說實在話,其實是佔了外門弟子的大多數的。
同樣是來收個二十斤的赤血米,有些寒門弟子比較懂行,雖然手裡的金子不夠,卻會跟那些管事虛與委蛇,拉拉關係說說自己暫時欠著之類的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