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睡意迷濛的吉小千聽見雷厲的提醒,頓時靈活得像只兔子似的,撒腿就跑,鑽進其中一棟居民樓,身影消失不見了!
雷厲好氣又好笑,搖搖頭,關上車窗,打轉方向盤,退後一些,轉向,而後離開了。
等車子離開許久,一隻頂著亂糟糟捲髮的腦袋從居民樓樓梯的通風窗戶探出來,確認雷厲不會再回來,才蹦蹦跳跳的下來,一路小跑,跑到離這裡不遠的一個更加破舊的小區,逃回了自己租的房子裡。
與吉小千合租的女生,也是剛畢業的社會新鮮人,今天好不容易沒加班,做了兩個小菜給自己加餐,正要開吃,冷不防見有人穿著男人的衣服跳進來,關了門,還鬼鬼祟祟的往回看,當即從地毯上跳起來,指著吉小千,“你、你、你誰啊!?”
是我主動招惹的
吉小千扭過頭來,衝女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女生看清吉小千那張濃妝已經花到差點認不出本人的臉,大大翻了個白眼,“吉小千你搞什麼啊?嚇死人了!”
吉小千守了一會兒,沒聽見有人跟上來,這才跑到女生對面,盤腿坐下,嘴裡吼吼著,“有飯吃啊?我快餓死了!”
女生上上下下打量著吉小千,把吉小千伸出來抓菜的爪子開啟,“吉小千你去幹撒了?幹嘛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還有……你怎麼赤腳回來的?髒死了?”
吉小千唉聲嘆氣,“不要提了!今天這是衰透了!”
她握著小拳頭,“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把今天所受的恥辱、一百倍、一千倍的還回去!”
女生抽搐著嘴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吉小千趁女生不注意,偷抓了一個雞翅膀,津津有味的啃,“反正姐姐我今天栽了個大跟頭!被人整的很慘……”
女生看吉小千蓬頭垢面,外套下的裙子碎得一塌糊塗,擔憂的問,“小千,你該不會……被人……那個了吧?”
吉小千啃著雞翅膀問,“哪個了?”
“就是那個!”女生說不出口,“要不要我帶你去警局報警?”
吉小千連忙擺手,“不能去不能去,是我主動招惹的!”
女生頓時一臉震驚,“你主動招惹?”
吉小千點頭,“我也沒想到一下子就碰上這麼難纏的……”
女生目瞪口呆,“你是說,你主動把人家給……那個了啊?”
吉小千被女生繞進去了,“到底哪個了啊?”
“就是……”女生說不出口,“做保護措施了麼?也不知道現在女的侵犯男人,會不會被定刑。”
吉小千嘴裡的雞翅膀,啪嗒掉在地板上。
“誰跟你說,我把男人侵犯了?”吉小千無比凌亂。
“啊?你剛不是說你主動招惹的?”女生迷糊。
吉小千拿油光光的手去揉一頭糟的捲髮,更加凌亂了,“我是說,我今天去偷拍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結果被人抓包了!即便被欺負了,當然也不能去報警啦!”
“這麼說,你還是被……”女生好同情吉小千。
吉小千嘴角一抽,“慢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女生看著吉小千,“你這個樣子,頭髮是亂的、衣服是破的……還披著男人的衣服,想要我怎麼想啊?”
吉小千捂住臉,“相信我,事實沒有你想象中的很黃很暴力。我只是……不小心被人扯破了裙子。”
女生點頭,“原來這樣!那我放心了。”於是開始嘎嘣嘎嘣的嚼雞翅膀。
吉小千幽怨,“喂喂,就算我沒被那個,你也好歹關心一下我發生了其他什麼事情嘛!”
許溫將鍾艾兒送回家後,走到公交車站,坐車回家。
下午楚之南的那些話和當初馬樂的那些話,無一不刺痛著他的神經。
從小到大,雖然他跟母親一起,生活的很艱難、也很拮据,卻未曾感覺到自己卑微過。
誰在乎過他的努力?
如今站在鍾艾兒的面前,即便他已經不再有任何的痴心妄想,卻仍舊被人當做一個妄圖攀龍附鳳的窮小子。
那些人蔑視的目光和輕佻的警告,讓他的自尊深受踐踏。
他從來都把自己當做一個男人,一個可以照顧母親,支撐起全家重量,能夠保護朋友的、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他有上進心,夠努力,堅信有一天依靠自己的力量,一定能給自己愛的人,一個踏實的臂彎和貼心的保護。
可……誰在乎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