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機。這人只是點點頭,仔細地從旁邊打量他。這位飛機駕駛員似乎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是,當他想把手臂伸給萊斯納爾,以便扶他上公司的專機的時候,他卻拒絕了。千萬別說話,這就是一切。別說話,別思考!
20分鐘之後,康采恩集團的其他成員出現了。走在前面的是肥胖的維格納爾,他身上的大衣在風中飄拂。他的身後跟著索爾桃,然後是巴赫曼,最後是萊卜許茨,此人是負責勞資談判的專家和人事協調員。還須一提的是女秘書米勒�諾伊貝爾特,一個金髮女郎,腳上穿著鞋跟細長的高跟鞋,她這人總是不易接近。就連小小的機場的上空呼嘯而過的陣陣寒風,似乎也不會使她的髮型受到什麼損害。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爬上舷梯,探頭在機艙裡尋找自己的座位,同時向萊斯納爾揮手示意。他們個個緊繃著臉,同時表現出關心和泰然自若的神情。
當他們問候的時候,萊斯納爾甚至於連手都不舉。他朝窗外凝視。何時他才能最終擺脫這一切?他獨自陷入了沉思。他剛才又服了藥片,所以感到自己的胃彷彿往下沉了一些,是的,彷彿腰身的下面什麼也不再存在。
他獨自陷入沉思。雅可布?林德爾肯定會趕走他。是的,其他的人會告訴他的。他們會歡欣鼓舞地告訴他的!為了救自己,他們會把責任推給他的。可是,這點也並不重要。每個人關心的只是他自己,對嗎,林德爾先生?
飛機終於開始移動了,很快便呼嘯著飛過機場上空,然後開始穿過骯髒和灰色的雲層。
迪特?萊斯納爾朝窗外看去:圖林根森林的支脈;左方不遠的地方,想必是茨威考市,這座具有教堂和街道的偏僻村鎮向一個山坡延伸。最後看一眼薩克森鋼鐵廠。從飛機上看下去,它是灰色的,微不足道的,像是個無實用價值的東西。現在,飛機的前方,近於白色的雲在移動。
血漿黑手(4)
事情過去了,別再想它了。他們飛行了50分鐘。然後,在機翼的下面出現了厄爾丁森林的樹梢。索爾桃從自己的座位上移動了一下,把頭轉向萊斯納爾:“現在怎麼辦,博士先生,我同您一道乘車去公司嗎?”
萊斯納爾搖了搖頭。“你到維格納爾那兒上車,我在城裡還有點事要做。”
飛機著陸的時候,正好是下午5點40分……
雅可布?林德爾按了一下電話裝置的電鈕。“弗拉姆太太,萊斯納爾博士已經來了嗎?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林德爾先生。”
“他的助手呢?還有,他叫什麼名字?”
“索爾桃。索爾桃先生恰巧在我這兒。他說,萊斯納爾博士在飛機場開走了他自己的汽車。他告訴索爾桃,他在城裡還得辦點事情。”
“是不是這個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
“總之,在公司裡是不可能找到萊斯納爾博士的,林德爾先生。索爾桃先生也找了停車場,可是找不到他的車子。”
“那麼,維格納爾呢?”
“他同樣不知所措。他無法解釋這一切。”
“真的嗎?他無法解釋嗎?我也無法解釋。請給維格納爾打個電話,真該死!不,請告訴他,他應該馬上到我這兒來。還有,他必須把跟他一道去薩克森的全班人馬也一同帶來。”
雅可布?林德爾猛地靠到總經理沙發椅的黑色靠背上。然後他從沙發椅上一躍而起,大步穿過巨大的辦公室朝窗子走去。ACS康采恩的總部設在第九層樓裡。從這裡向外眺望,可以看十字形的法蘭克福高速公路,再往前看,可以看到沿伊薩爾河的森林地帶。
雅可布?林德爾連續急促地敲擊窗玻璃,一面思考著:萊斯納爾?見鬼,這人到底怎麼啦?就在上次開會的時候,當有人談到討厭的薩克森一事的時候,他總有些……當然�,不能說他心不在焉,但有些漠不關心,沉浸在沉思默想之中,精神恍惚。現在呢?他把事情弄糟了,而他正是你提拔起來的。沒問題,萊斯納爾是你能夠信任的人!你曾克服各種阻力,任命他為參謀部門的領導,從而為他開闢了一條通向董事會的道路,使他得以平步青雲。你總是大力支援他。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真見鬼!他精明幹練。踏實而又固執。而且他總是站在你一邊。可是現在,監事會的先生們定會指責你對他的支援了。而他們的指責你只好接受……
雅可布?林德爾觀察下面街道上的車流,他看到一幢幢住宅、樹木和遠方的一座尖塔,還看到灰濛濛的天空。
萊斯納爾——偏偏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