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瑪麗莎焦慮不安地說:“我們為什麼要他,麥克斯叔叔?你和尼克兩人之間合作得很好嘛。”
“現在是不錯,瑪麗莎,可是將來呢?你知道,尼克不會再年輕起來,而我最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事實是:卡爾這小子具有很大的潛力。”
尼克從更衣室走出來,於是瑪麗莎嘆口氣撂下了這個話題。
“我對你失利感到很難過,尼克,”瑪麗莎同情地說道,同時熱烈地擁抱他。
“沒什麼,”尼克淡淡地說,“這樣我們明天倒可以一整天呆在一起了。”
麥克斯對尼克端詳了片刻,注意到他眼中流露出失敗的痛苦。他明白,現在的每場比賽對於處在事業黃昏期的尼克來說是多麼重要,但他知道尼克決不會告訴瑪麗莎的,怕她產生精神上的負擔。麥克斯太瞭解這種感情了。“你打得很棒,夥計。你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尼克感激地點點頭,隨麥克斯和瑪麗莎鑽進豪華轎車,踏上回旅館的長長的旅途。
超級說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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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心當一名律師,在我意識到我的老爸憎恨律師這一行當的時候,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了。那時候,我是一個十幾歲的笨手笨腳的大孩子。笨拙使我困窘,生活使我沮喪,青春期的到來更使我感到恐懼,而且由於不聽使喚,正要被老爸遣送到一所軍事學校去。老爸是名退役的海軍陸戰隊員,信奉孩子不打不成器那一套。而我又已練得伶牙俐齒,不守規矩,於是他想幹脆把我發配掉。過了許多年之後,我才原諒了他。
我的老爸也是一位工業工程師,在一家公司每週工作70小時。那家公司生產許多產品,其中之一便是梯子。由於梯子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險性,他的公司常常成為訴訟的目標。而又由於我老爸負責設計,他就成了在作證和審訊時為公司講話的首選物件。我不能說我因為他憎恨律師而責怪他,但他們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我卻因此變得對他們十分讚賞。他往往在法庭上和他們爭論8個小時,然後一跨進家門就猛灌馬提尼酒。
那家公司後來破產了,所有的非難當然都指向那些律師。至於管理不善是否也可能是破產的一個原因,我一次也沒有聽他提起過。
烈酒成了他的生命。他變得意志消沉,在幾年時間裡一直沒有一份固定工作,而這實在使我惱火,因為我不得不靠在餐館侍候人和外送比薩餅苦苦掙扎,才能讀完大學。我想,在大學本科4年當中,我和他大概說過兩次話。獲悉已被法學院錄取的那一天,我帶著這個重大的新聞回到家。老媽後來告訴我,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星期。
就在我這次凱旋兩週之後的一天,他正在雜品儲藏室裡換燈泡,腳下的梯子突然倒塌(我發誓這是真的),他一個倒栽蔥摔了下來。他在一傢俬人療養院裡毫無知覺地躺了一年,直到有一天某個慈悲為懷的人讓他斷了氣。
舉行葬禮後過了幾天,我提出可以訴訟索賠,但老媽硬是不願。而我也一直在懷疑,他從梯子上摔下來的當兒,恐怕還是半醉半醒的。再說他又無職業,分文不掙。根據我們的傷害索賠制度,他的生命並無什麼經濟價值。
我的老媽獲得了一筆總數5萬美元的人壽保險賠償金,接著就令人不快地改了嫁。我的後父是個退休的郵局職員,生於托萊多,性格很單純。他倆大部分時間都在快快樂樂地跳舞,或是開著一輛溫尼巴哥到處旅遊。我和他們關係很冷淡。老媽沒有給過我一個子兒,說是她要靠這點錢過一輩子,而我已經證明即便身無分文也能活得很愉快,因此她覺得我並不需要瓜分她的錢。我有一個輝煌的未來,可以大把大把賺錢,而她卻沒有,她這樣勸我說。我敢肯定漢克,也就是她那位新任丈夫,正在用財務方面的建議,把她的耳朵灌得滿滿的呢。將來某一天,我們的道路將會再次交叉的,我的路和漢克的路。
5月份我將從法學院畢業,離現在還有一個月。接著還要參加7月份的律師資格考試。我不可能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但我在班上的排名屬於好的一半。在法學院3年我所做的唯一一件聰明事,是早早修完了必修的和難的課程,所以這最後一個學期我才可以這樣輕鬆。
正是我選的老年法律這一門課程,使我來到這一座炎熱潮溼、擠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長者(他們喜歡人家這樣稱呼)的金屬房子裡,此刻坐在搖搖晃晃的椅子上,面對著一張粗製濫造的摺疊桌。在可以看到的唯一一扇門的上方,有幾個手寫的大字,給這個地方標上了“柏樹花園老年公民大樓”這一堂而皇之的名稱,但除了這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