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賠50萬美元啦。我內心裡一個聲音尖叫道:“拋!”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我控制住了自己,以平靜、嘶啞的聲音回答道:“不,眼下不想採取任何措施,謝謝你。”
我往布龍菲爾德?韋斯投資銀行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卡什。
“這筆買賣是怎麼回事?我原想你已經賣出大部分了吧?”我問道,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沒有叫喊起來。
“放鬆點,保羅。我們賣給日本市場3個億。我們賣給你1個億。我們賣給一個美國人5千萬。我們從其他交易人手裡買進了大約5千萬。加起來一共5個億。瞧,現在市場上已經沒有了。”
我真想對他尖聲大叫一通。我真想在電話裡痛罵他一頓。但我沒那樣做。我只是輕聲對他說了聲“再見”。
交易場(5)
我覺得受騙了,被出賣了。最糟糕的是我感覺自己愚蠢之極。對於市場行情,誰都有可能判斷錯誤。但是,只有傻瓜才會把1億美元託付給卡什?卡拉漢。當這種債券的暴跌已經成為事實時,他竟然還不承認自己的謊言。我設法給身在東京的漢密爾頓打電話,但是找不到他。我讓卡倫繼續打電話,自己卻苦思冥想,希望能想出個最佳方案,以便把這筆糟糕的交易的損失減少到最低程度。
在此期間,我的整個身心全繫於電話的另一端。我第一次抬起頭來,看見戴比正在看著我。她一直在注視著發生的一切。那似乎始終掛在她嘴邊的微笑已不見了蹤影,滿臉露出憂慮的神色。
“你剛才說的跳窗是什麼意思?”我說,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她擠出一絲微笑,但隨即又是滿臉愁雲。
“有什麼主意嗎?”我問道。
戴比眉峰緊蹙了片刻。我不該問她。解決這個問題無魔法可言,再說我也不該把這樣一個大紕漏的責任推諉於她。然而,在她停頓不語的當兒,我發覺自己竟然希望她能指出一個我曾忽略了的簡單的解決方法。
“你可以拋售嘛。”她說道。
我是可以拋售。但要損失50萬美元。很可能還會丟了工作。或者我乾脆束手靜坐,甘冒更大損失的風險。
我突然非常渴望來一杯咖啡,以幫助我思考,或者說至少讓我手裡握著點什麼東西。我站起來,朝交易室一角走過去,那兒有一臺咖啡機,供應“地道的”過濾咖啡。雖然這種咖啡的味道比速溶咖啡還要糟糕,但是所含咖啡因要濃些。我撳了一個按紐,拉了一下拉桿。什麼也沒有出來。我用手側砰砰敲打著咖啡機,仍然毫無動靜。我對準咖啡機底座狠狠踢了一腳,踢出了一個小凹痕,獲得了幾分發洩的快感,然後大步走回我的交易臺。
想想看!如果卡什撒了謊——似乎十有###是這樣——那麼肯定還有大量未售出的債券待售,所以價格一時也不會上漲。但是,以的價格,該債券現在的收益率是,這比類似品級的任何其他歐洲債券的收益率都要高。價格遲早總是會反彈的。如果卡什是撒謊的話,我不應該拋,而是應該緊握不撒手。只要沉住氣,耐下心來,我也許能夠挽回損失,甚至還可能賺上一筆。
要是卡什沒有撒謊呢?要是所有其他交易員全部錯了呢?要是布龍菲爾德?韋斯投資銀行真的已賣給日本3億美元債券了呢?那樣的話,一旦其他交易員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們將被迫補進他們的空頭,換句話說,就會買回他們不久以前賣空的債券。那時,價格將會直線上升。到那時,凡是現在有魄力、有膽量買下更多債券的人,都可能會發一筆大財。
這事我越琢磨越覺得卡什說的很可能是實話。我雖然不信任卡什,但我信得過漢密爾頓。如果漢密爾頓相信日本人會購買一種頗具吸引力的新債券,那很可能他們已經買了。我如何分辨得出孰是孰非呢?
主意來了。雖然這要冒極大的風險,但是如果成功的話,報償是相當可觀的。我來不及與漢密爾頓切磋核實。要想成功的話,我現在就必須動手。
我打電話給卡什。在他接電話的一眨眼工夫間,我的心臟砰砰直跳。
“要是價格合適的話,我想再買5千萬。”我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沉著鎮定,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卡什大笑起來:“這就對了,保羅!讓咱們從中發筆財吧!請稍候。”
交易場(6)
這話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對於推銷員來說,債券賣得越多,所得佣金也就越多。不管怎麼說,至少卡什可以賺一筆。真正的考驗要等卡什查詢後報出價格。如果仍有幾千萬債券待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