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
“您別在意,頭髮蓬鬆一些對您正合適……”她朝他笑道,邊把艾娜推出房間,關上了門。“這樣,您就顯得更有朝氣!”她往一張沙發椅裡一坐,從手提包裡掏出一隻金色煙盒和小巧的打火機,顫抖著手指點燃了一支菸。
她有點緊張,貝格想,她來這兒有什麼事?
“您丈夫隨後就來?”他問道,想打破尷尬的沉悶局面。
“我丈夫不知道我到這兒來。”她睜大眼睛,不自然地從繚繞的煙霧中看著他,“也不能讓他知道。”
貝格突然感到她像是注射了嗎啡。
“但您的司機……”
“我是一個人來的,我自己有車——一輛賽車。”
“當然,您自己有車。”他走到牆角的櫃子跟前,櫃子裡有幾瓶酒。他很少有客人,因此酒瓶已顯得陳舊。
“尊敬的夫人,來杯白蘭地?還是威士忌?”
“您喝什麼……”
“白蘭地。”
“好吧!”
她直盯盯看著他重新走到牆角的酒櫃前,擦淨杯子,用雙手捧著熱一下,然後倒入白蘭地。當他走近她俯下身子時,她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呼吸變急促了。
“我在科學院聽您作報告時看到了您,看到你榮獲獎章。您顯得驚異、困惑,激動得手足無措。我禁不住一直注視著您站在臺上,握手,微笑,不斷地重複那幾句話。您是一個把榮譽當作一件意外的聖誕禮物來接受的有名望的男人。您真迷人極了——令我傾心。”
貝格挺直了身子。抓住他手臂的手鬆開了。
“尊敬的夫人,您來我這兒有何貴幹?”他聲音沙啞地問。她的放蕩不羈,直言無諱又毫無羞恥心的言行似一陣熱風噎得他心裡發悶,呼吸困難。他摸摸額頭是否出汗,但面板卻光滑冰冷,只是與她的目光相遇時,體內有股難忍的燥熱。
榮譽的十字架(5)
“我是來看病的,”她輕聲說。
“這個時候?”
“醫生不永遠是醫生嗎?難道還要看是什麼時候?”
“夜裡我只看急診。”
“我就是看急診。”布麗吉特從沙發裡站起來,把一杯白蘭地一飲而盡,然後脫下外套往沙發靠背上一扔,又解開了襯衣、裙扣……
“您到底要幹什麼?”貝格問。他邁了幾大步走到開關前,開啟明亮的吸頂燈。在耀眼的燈光下,布麗吉特失去了魅力,與其說誘人,還不如說顯得可笑與難堪。
“把燈關上!”她說。猶如蘭花在晨昏朦朧中開放而害怕光線一樣,她出於女人的本能,也意識到暴露無遺會缺乏誘惑力。
“穿上衣服!”
但她仍像沒有聽見似地褪去了襯衣,只穿著長統絲襪,步履輕盈地從貝格身邊走過去,把吸頂燈關掉,在門口轉過身來。
“您不是我所認為的男人嗎?”她低聲問。
“我不知道您把我看作什麼……”
“一個男人!”
“我要感謝您丈夫建造了一所現代化的醫院……”
“他的所有財產和工廠,有一半是屬於我的。感謝我丈夫,同樣也得感謝我。您對他用握手來表達——對一個女人可有所不同,要用更美好、更實在的方式來致謝……”
貝格趕緊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他知道這樣會冒犯她,但他別無選擇來擺脫這令人憤慨的局面。
“我再次請求您,尊敬的夫人,把衣服穿上!”
“難道您要我恨您嗎?”她的聲音沙啞。突然她走到他身旁,扳著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轉了過來。他想不到她那苗條的身體內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您看著我!看著!我渴,我餓——從我看到您站在臺上受到全世界尊敬的那時起,我就渴望這個時刻的到來。我一下了明白,總有一天我會在這兒,丟掉所有的自尊心和一切首先感,光著身子顫抖著,乞求您的愛。也許這是喪失理智的想法——確實荒唐。但我還不老,我只有42歲,我要生活,我必須生活!您知道我丈夫是怎樣的人?他是一架機器,一架早晨開、晚上關、往紙上記結果的計算機。他不是去打獵,玩輪盤賭,就是去森林騎馬,要不就狂飲濫喝威士忌和白蘭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不關心我……我是他的一件收藏品,一尊供他在舞會和節日展覽並引以自豪的活雕塑。但我有權生活。即使不光彩,即使會墮落,我也要奪回這種權利!”
她靠在貝格的胸前,緊緊地抱住了他。他感覺到她的指甲透過衣服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