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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霍尼斯匆匆走到大門外,外面溼氣瀰漫,濃霧蔽障,墨黑一團。門前停著一輛藍色越野小車,發動機已經發動。

司機比爾?布萊南是安全保衛處的人。他見霍尼斯走了出來,問道:“去哪兒,上校?”

“羅西亞旅館。”

大使館大門內有一個美軍哨卡,門崗外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蘇聯軍人。為了避免周圍樓房裡克格監視人員的注意,布萊南把車子慢慢開過大門。霍尼斯說:“快點,他們已知道我們要出去幹什麼。”

“碰到警察怎麼辦?”

“繞過去。”

“好的。”對莫斯科的大街小巷,布萊南比計程車司機還要熟悉。他五十多歲了,光腦殼,鼻子曾經被人打破過,開車已有幾十年的歷史。

汽車以每小時70英里的速度向前飛馳。為了避免克格勃人員的阻截,車子走了一段彎路。

布萊南說:“要是出了車禍,他們是會把我驅逐出境的。”

“擔心嗎?”

“不,我對這個地方早已厭膩了。”

車子飛快地向前開著。霍尼斯在車內也做好了準備,他已把左腳皮靴內的匕首拿出插進了甲克內的腰帶上。

車子以每小時80英里的速度開上了狹窄的莫斯科河大橋,橋那頭不遠處就是羅西亞旅館了。這時,後面傳來了汽車喇叭聲,霍尼斯轉頭朝後望去,脫口說道:“警車。跟上我們了。”

“馬上就到了。”

快到旅館時,布萊南問道:“是從東邊的大門進去嗎?”

“是的。我下車後,你不要停車,直接回大使館去。”

布萊南飛快地把車開進了大門。“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開穩。”車子一到旅館門口,霍尼斯一下跳出車門。接著,布萊南一腳踩向加速器,車子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旅館門前沒有費希爾說過的那輛車。霍尼斯感到情況不妙,他急忙推開旅館大門,匆匆走了進去。

“通行證,”旅館的看門人說。

“安全委員會的。”霍尼斯邊說著邊腳步不停地徑直向電梯口走去。那守門人聽說是安全委員會的人,慌忙把頭縮了回去。

霍尼斯乘上電梯,來到頂層。酒吧間裡,已擠滿了人,這裡的常客大療分是來自西歐的人,也有來自美洲的,有時也有幾個蘇聯人,還有幾個長期混雜在這些人中間的克格勃密探。

霍尼斯在休息處轉了一圈,沒看見費希爾的影子。他擠過人群,用流利的俄語向酒吧的管理員打聽說:“我在找一位朋友,他是美國人,是一個小夥子,穿藍工裝褲,黑風衣,請問你見沒見到過他?”

那人看了他一眼,一邊喝酒一邊說:“沒見過。”

霍尼斯匆匆走出酒吧,乘電梯下到七樓,七樓的女管理員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住旅館?”

“不,找個人。”他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盯著她的臉問:“這裡有個叫格雷戈裡?費希爾的住客嗎?是從美國來的。”

她搖了搖頭。霍尼斯看了看她身後掛鑰匙的板子,745號房的鑰匙不在。他從管理員身邊擠過去,走向745號房間。管理員在後面喊著:“你不能去。”

達拉斯的男人們(1)

喬克·尤因看上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英雄。這位身材高大的得克薩斯人身穿剪裁合體的空軍軍服,是他的國家最優秀、最勇敢的年輕人的光輝典範。當他在戰時的倫敦市中心,漫步穿過伯靈頓拱廊——一個距喧鬧的皮卡迪裡廣場不遠的安靜的所在時,他的身上透露出執著和力量的光芒。夏日的夕陽透過佈滿灰塵的天窗,他仔仔細細地看著豪華商店的櫥窗陳列,那雙淡藍色的眼睛似乎在審視著一切,卻沒露出任何聲色。

那是1944年。作為轟炸機駕駛員的喬克,因為在一次白天對納粹德國的空襲中負了傷,正在倫敦休假養傷。在那次空襲中,喬克的B…17轟炸機連中數彈,副駕駛中彈身亡,機組的三人受了重傷。喬克雖然胸部和腿上也被彈片擊中,流血不止,但他還是掙扎著把千瘡百孔的飛機開過了英吉利海峽。一路上飛機一直在下跌。當他違反一切操作規定,搖搖晃晃地強行著落時,飛機的兩個引擎已被火焰吞噬,濃煙滾滾。救援人員發現他倒在座艙裡,已失去了知覺,連忙把他拖了出來。幾秒鐘後,那架巨大的飛機便成了一團火球。

他在一家醫院臥床了四個星期;接著的四個星期,他只能四下走走,直到他恢復了元氣才離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