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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沒有人,沈東猛地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滋味兒,他猜到曹沐可能已經走了,但開啟門沒看到人還是突然覺得悵然。
他不知道曹沐為什麼一直執著地跟著自己,但能感覺到曹沐沒有惡意,之前曹沐一直想讓他開門出來,他的沉默也許傷害了……一條魚?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
沈東跨出門,正想著現在該怎麼辦,一旁突然傳來了曹沐的聲音:“沈東。”
“嗯,”沈東應了一聲,轉過頭看到曹沐居然還在,還把自己給他找的那套衣服穿上了,正坐在陳叔蓋的雞舍牆邊靠著,看上去有些沒精打彩,“我以,以為你,你走,走……了呢。”
“走?”曹沐靠著牆沒動,只是瞪著他看,看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低下頭,“我忘了我坐在這裡是要幹什麼了。”
“等我出,出來揍,揍……你。”沈東說得自己都想嘆氣了,要不說他不願意跟人說話呢,忒費勁了,可對曹沐還不得不說。
“是麼?”曹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腿,笑了,“對,沒錯,那你現在要揍我嗎?”
“不。”沈東嘆了口氣,在屋子外面的石頭上坐下了。
“聊天嗎?”曹沐很有興致地問他,想要站起來,但晃了一下又靠回了牆上。
“嗯。”腿都蹲麻了?沈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別的。
“我有點兒累,”曹沐撐著牆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我回水裡泡泡再過來,你別回屋好麼?”
“嗯。”沈東點點頭,跟著也站了起來,在這件事兒上他打算豁出去了,他要跟過去看看曹沐這個回水裡泡泡是怎麼個泡法。
曹沐慢悠悠地往海邊走,也沒在意沈東不緊不慢地跟他身後,到了海邊,他把身上衣服都脫了往礁石上一扔,跳進了水裡。
這回他沒有像之前那麼下水,這邊礁石少。
沈東站在岸上看著他,可算是知道這人為什麼不願意穿衣服了,就這麼會兒功夫,下水兩三回了,的確是光著省事兒。
不過曹沐一下水,沈東的腦子就定著不能轉了。
就在曹沐下水的地方,海水裡再次出現了無數的氣泡,像沸騰了似的不斷漂向水面,清澈見底的海水幾乎被氣泡變成了白色。
而曹沐整個人都被包在了氣泡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沈東感覺自己掌心有點兒冒汗,盯著氣泡和氣泡四周,他沒有看到曹沐游出這個範圍,只等著看氣泡散掉之後會有什麼。
水裡的氣泡慢慢消散之後,沈東慢慢蹲了下去。
讓自己從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中擺脫出去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曹沐不見了,水裡有一條顏色鮮亮的小丑魚正擺著尾巴轉來轉去。
沈東一眼就看到了它背上的那條疤痕。
其實就算沒有那條疤,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這事兒要是打個電話給報紙電視臺什麼的爆個料,絕對能引起大地震。
也不一定,被人當成神經病的可能性更大。
只能當是做了個夢。
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
沈東沒有等曹沐再上來,他轉身回了屋,拆了包煙出來坐在門外點了一根。他抽菸的時候很少,一般就值班的時候抽點兒,現在他需要靜一靜。
抽完一根菸之後,他看到曹沐從那邊走了過來,看上去精神比下水之前好了不少,臉上還帶著笑容。
“我以為你又進屋關門了呢。”曹沐在他對面找了塊兒石頭坐下了,心情挺好的樣子,頭髮還在滴水,臉上的水珠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你,”沈東把煙掐了,捏著菸頭看著他,把語速放得很慢,“為……什麼……一,一直,跟……著我。”
“這裡又沒別人了,”曹沐笑笑,“只有你啊。”
“哦。”沈東輕輕咳了一聲,這回答倒是很實在,四周這些島都算上,長住居民也就他一個,陳叔還隔三岔五地回趟家,自己這架式就跟要老死在這兒了似的。
“我以前也不找人聊天,”曹沐迎著陽光眯了眯眼睛,“我都跟爺爺聊天,我們一直在一起。”
“嗯。”
“不過我很多天沒見著爺爺了,可能是死了。”
曹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臉上看不出什麼難受悲傷來,這讓沈東相當意外,叫爺爺的人,就算不是親的,也不能這麼平靜吧?陳叔要不見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