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顧延舟打斷他,並叮囑道,“如果一小時以後,我沒有聯絡你,你就去找王隊。跟他說龍巖土皇帝,他會明白的。”
“什麼狗皇帝,你在哪?”
“龍悅國際ktv,039包廂。”
邵司很久沒有開過車了,考駕照還是大學時候的事情,出道成名以後,他自己開車出門的機會也不多,買的車大多都扔在地下車庫裡讓它們自己長蘑菇。
邵司出門之前,知會了王隊一聲,王隊咬著牙罵了句‘兔崽子,盡瞎搞’。
還沒罵完,王隊便聽到邵司那頭有汽鳴聲,頓時喉嚨一緊,連忙問:“你又在哪?”
邵司降下車窗,踩著油門,任意風吹過他半溼的頭髮。
他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順著接電話的姿勢撐在車窗邊上:“……我家離那裡近得很,我去瞧瞧。”
王隊還沒來得及罵‘兩個小兔崽子’,邵司已經掛了電話。
臨近半夜,警局本來也很安靜,其他幾個值夜班的警官看到王隊臉色賊差,不由地問:“怎麼了王隊?出什麼事了?”
王隊收起手機,認命地揚揚手:“算了算了,來兩個人,跟我去趟龍悅。”
邵司去的時候正趕巧,他們一行人勾肩搭背地從一樓大廳走出來,站在門口說著話。
顧延舟站在這群人中間,竟也不顯得突兀。
或者說,今晚的顧延舟跟平時不太一樣。
邵司車停的位置有些偏,但並不妨礙他朝那邊打量。
只見顧延舟穿著一件黑襯衫,衣領還相當凌亂。外套拿在手裡,襯衫袖口往上折了兩折,露出一截手腕。
至於五官,太遠了,天色又暗,縱使邵司眯著眼也看不太真切。
……即使看不見臉,這人在人群中也還是那麼醒目。
邵司轉而又想,可能也正是因為看不見臉,那張臉確實也長得並不怎麼樣。
這時候的邵爹,眼瞎症還沒有治好。
邵司坐在車裡等了又等,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他們終於在寒風中嘮完嗑,各自跌跌撞撞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顧延舟站在門口,等他們一輛輛車都開走了,這才離開門口,往外頭走。
邵司重新打上火,緩緩驅車跟上去。
離得近了,邵司才注意到,顧延舟今天頭髮有點略中分,當然也可能是被風吹的。
出於職業習慣,顧延舟專挑一些漆黑的地方走。邵司跟了會兒,失了耐心,他乾脆按按喇叭,還開了近光燈。
然後他降下車窗,探出去一顆腦袋,那顆腦袋因為不久前剛洗過頭,頭髮尤其順滑:“嗨,帥哥,去哪啊,載你一程?”
顧延舟迎著強光面不改色,不知道是喝懵了還是整天對著聚光燈什麼的,練就出了一身本領。
“……邵司?”
邵司剛想讓他上車,不料後面有輛車對著他們按了喇叭。
王隊攜著兩名警官走下車,他們都穿著便衣,看著並不顯眼。要不是邵司半個小時前給他們打過電話,還有個印象,不然他也許還要眯著眼睛打量一會兒。
“能耐了啊,你們該配合警方完成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沒有命令不允許再參合進來,聽見沒?”王隊指指顧延舟,又指指邵司,“私自行動,沒人敢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邵司開了車門,落落大方地走下車,隨口一應:“哦,知道了。”
王隊又轉頭問另一位:“你呢?能不能保證?”
邵司附和道:“顧延舟,問你話呢。”
“你別亂插嘴,”王隊走上前兩步,發現顧延舟此時狀態明顯不對,心口一跳,“……他們給你喝什麼東西了?”
顧延舟沒回話,眼睛一閉,毫無預兆地向前倒了下來。
王隊他們扛著顧延舟往邵司車上塞的時候,他是拒絕的。
“……塞我車裡幹什麼,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難不成住我家?”邵司站在車門邊上,有點不太情願,“你們有他經紀人電話嗎?打電話給他經紀人。”
他願意開車過來看看他,完全是出於任務還有太久沒碰車有點手癢,想出來兜兜風。
王隊聞著這人一身酒氣,道:“應該只是喝高了……總不能帶他回警局,你們行業狗仔太厲害了,風險很大。”
王隊他們又叮囑了幾聲,讓他人醒了立馬給他們打個電話,然後便走了。
留下邵司一個人在車上,琢磨著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