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歲,模樣很是嬌俏可愛的姑娘。
時值明末清初,男女之防遠未有宋朝那麼嚴肅,這裡有是鄉下之地,齊公子雖然稍稍一愣,但還是馬上收回魂來,先向柴老爺行了一禮。
“齊公子不必多禮,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秦先生,日前來柴莊投奔,欲謀個教書的飯碗。我看秦先生也是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想來你們定有共通語言所以引到客廳來與你一見。你不會怪我事先沒和你說吧?”柴富很誠懇的模樣說道。
“哪裡哪裡,柴叔叔事事為我考慮,小侄感謝還自不及,哪裡敢有嫌棄。”小夥子聽得對方言重,連連稱謝。轉頭又看了看旁邊人那落魄模樣,頓時以為已經瞭解了柴富的意圖。想來是他自己肚中無甚墨水,也秤不出這個毛遂自薦的傢伙又幾斤幾兩,冒失失也不好讓小姐親自驗貨,正好自己在此,便借自己之力一用了。
“這位先生請了,晚輩齊慕魚,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對方年紀既長,就算不敬賢只敬老,自己也當盡到禮數。齊公子對著那邊先行一禮。
“不敢當,秦某隻是痴長几歲,不敢稱老。齊公子年少英俊,我們平輩相稱即可。”那邊又改了名字的青奮連忙站起,言語間很是謙遜,頗合自己一身落魄的模樣。
“長幼尊卑豈有亂來之理,秦先生且坐,晚輩正有不解學問要向先生討教。”讀書人講究禮儀,就算實是要刀兵相見,嘴裡也一定要說得客氣,不然就是粗俗無禮自低身份了。剛才說話間齊慕魚已經打好主意,最好不過借花獻佛,就以日前柴小姐的一聯來試此人根腳。那聯甚是巧妙,自己昨夜靜思又有所得,就算現在這個秦先生亦能即時對上,自己再亮底牌當可在未來岳父面前掙個頭臉。
“晚輩日前聞得一上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此聯甚巧而晚輩力薄,雖然勉強對出幾個下聯,卻總是不能工整。先生大才,還請教我。”
“哈哈哈哈。”青奮聞言突然大笑,笑得對面之人都有些懵了:“齊公子非是誠心請教,莫非是要伸量老夫?此乃一個老聯,早有古人對得整齊,哪容後人再來刪減?”
“老聯?”齊公子、柴老爺一齊驚呼。
“正是”青奮裝模作樣的說道:“前明張誼有著《宦遊紀聞》,內中便有此聯。老夫猶還記得下聯是‘魑魅魍魎四小鬼各有肚腸’,卻不知對得是否還中齊公子之意。”
“原來這是一句先人已經對過的老聯啊——”柴富那個“啊”字拖得別有深意,聽得齊公子背心一陣發毛。自己求取功名考的是四書五經,種種註釋本集都是已經規定好的。如什麼《宦遊紀聞》這類閒書中的閒書,也只有眼前這樣屢考不中的落魄文人才會去津津有味的研讀,自己讀得多了,只怕也落得和他一樣下場了。可事是這麼回事,話卻不能這麼說,無論怎麼解釋,那總是一句老聯自己竟然不識,說到天外天去都總不是光彩的事情。
正在腦筋急轉要給自己找臺階下時,後廳簾子一掀,柴家小姐應時應景的給自己送梯子來了。
“雲兒來,見過這位秦先生”柴富此時對青奮的態度比之剛才熱絡了十倍不止:“他是爹給咱們家新請的先生,別看形貌有些落魄,可人家那有真才。你昨天的那句對聯,人家一聽就知道是句老聯了”
“雲兒昨日一時頑皮,從《宦遊紀聞》裡捉了句趣句與齊公子開個玩笑,望公子莫要生氣,秦先生也莫要見怪。”
佳人軟語致歉,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齊公子面上肌肉有些笑得僵硬,口中只能連道不怪。
“咳,玩笑之舉可一而不可再,雲兒出你的第二題吧,可不許再拿老聯舊典來充數了。”柴富強住笑意,故作嚴肅說道。
“女兒不敢。只是對聯既然已經對過,雲兒第二題可就要對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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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計成
455計成
青奮本人,雖然從小應該說是不學無術,但說來難以置信,這樣一個人其實很羨慕和佩服那些有學問有知識的人。自從在《儒門天下》遇到林倩之後,一道塵封已久的名為“書”的大門又重新向這個回頭浪子開啟了。
只是他同樣沒想過去進秋闈考進士,漂亮的詩句本能會記下,但所謂十三萬字的典籍恐怕能背個十分之一就算不錯了。之前為了應付這個齊公子必須在學問上三難而倒,說實話,單單要以又偏又怪的東西考倒對方並不為難,只是那樣的話,被考倒的人並不會心服,只會覺得出題人實在無聊罷了。這心情古今一理,就好象某人以腦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