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那麼生機必定在其他角落中隱藏。
於是眼看已經甩開後面人一段距離,就算是自己的耳朵也無法聽見追擊的馬蹄之聲。選擇一片凹地農田之中,青奮抱這小一翻身下馬,一拍馬臀讓它自己繼續沿路奔去,自己等兩人卻是轉身躲進了農田之中。
果然過不多時,來路上馬蹄聲清響再起,可已經不聞之前的那種十數匹馬的亂蹄之聲,只有一馬四蹄清脆前行。
雨大遮眼,陳總舵主只一門心思追擊著前面馬匹,卻沒想到鰲拜這個五大三粗的蠻夫竟然還能耍出金蟬脫殼之計,縱馬自那片田邊越過,硬是沒向兩邊多看一眼。反過來,青奮等兩人卻是早有心躲藏,陳近南的那匹棗紅馬顯眼異常,一道赤光賓士而過,甚至不用看清楚騎手的臉面就已經可以知道過去者誰。
一記巧計甩開了最大的追兵,青奮卻沒功夫為自己的妙思而得意。陳近南歷練江湖多年豈是輕易被人愚弄之輩,前面那馬少了兩人,落蹄深淺與之前必有不同,雖然在雨中難辨,但相信以陳近南的見識和細心,發現這一點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他肯定折馬返回尋找一切可躲藏之地,這片田中絕非可以久呆的極樂天堂。
青奮一手按住頸部傷口不讓它留下血滴痕跡,一手抓著小一的手腕,師徒兩人沿地而行。這裡既然是田地,那麼意味著附近必有人家,只要能有落腳之處,就算陳近南神機妙算真的還能尋跡而來,那自己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大雨傾盆沒有些許停下的意思,青奮師徒倆沿田邊奔行不久就見到了一處莊園,佔地頗廣更有高牆厚門。若是所料無差,這一大圈的田地都該是這莊園主人所有,顯是京城附近的豪富之家。
是以遭了強盜身份的先生小姐來敲門投靠,還是悄無聲息的潛伏進去?青奮腦子裡稍稍轉了數秒,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一來自己的衣著和沐劍屏太不相稱,真說個教書先生和小姐的身份,那邊恐怕第一反應就是私奔。二來這個莊園太過明顯,難說陳近南恰恰就知道這個所在,一當發現上當難免直奔這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時還是以隱蔽為上。
一人一手加一尺的高牆,牆沿鋪設的琉璃瓦。正常人別說沒有越上那麼高牆的本事,就算真的大盜飛賊跳上去了,那琉璃瓦滑不溜手且一碰就掉,落地之時聲響驚人,正是一等一的防盜利器。
只是任何事物有矛就有盾,這個級數的防盜終究只能防住普通“高賊”,遇上青奮這等一流高手終究還是隻能當漂亮的擺設。青奮抱著小一輕輕一躍,整個人原地拔高三丈,足底距離那瓦片足有數尺距離飛身進了院落。
可事事無常詭異難測。明明進院之時已經聽好院牆後面並無動靜,人剛一飛過卻正巧不巧對面一扇窗戶推開,一個小姐模樣打扮的姑娘竟與翻牆而入的飛賊照了個面對面
'。。'
45姐
451小姐
無論是清朝還是明朝,那都是一個講究上下禮制的時代,什麼樣的人可以穿什麼樣的衣服戴什麼樣的首飾那是有講究的。普通人穿個明黃色衣衫再繡個五爪金龍那固然是自己找死,一個丫鬟敢梳妝成小姐模樣那大概也是皮癢找抽了。這會兒還沒有人權鬥士們高叫的“人人平等”,青奮一眼就看出開窗這人乃是這家富豪的小姐。
所以說命運無常難以揣度,青奮已經特意挑了後牆翻躍,更事先聽好了後面的動靜,可這樣的天氣裡還遇到有人突然開啟窗戶看雨景,那除了倒黴二字之外也實在找不出其他什麼原因來解釋了。
打暈她?第一個念頭好像條件反射般的從腦海中閃出,這大概也是普通飛賊們最正常的第一個反應,也是最穩妥的反應。可這念頭剛生出就被青奮自己壓了下去。因為對方的眼中雖然也出現了被驚嚇的神色,但她給自己的感覺卻異常的溫暖與溫柔。
她不會傷害別人,哪怕是兩個突然越牆而入的怪人——與其說是理智的觀察不如說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直感,青奮改變了打暈她的初衷,反而將手指豎在了唇邊。
那小姐似乎這時候也已經看清楚了來人,雖然翻牆而過的動作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人能做出來的。可對方一個文士一個姑娘,兩人臉上都沒有兇蠻的表情。那個小姑娘似乎在雨中淋得久了有些虛弱,文士脖頸上還清晰可見一道紅彤彤的傷痕,彷彿剛剛被人砍過一刀甚是嚇人,只是雖然如此,他的臉上卻很平和,甚至向自己比一個噓聲的手勢,唇邊還有一絲笑意。
小姐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最初經受驚嚇的那半聲驚呼還是已經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