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牢的裡裡外外崗哨森嚴,最裡一層裡卻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呆了半宿似乎困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另一個卻似乎別有情懷,愁容滿面的喝著悶酒,不時長吁短嘆三兩聲。把這傢伙和天牢裡面的人一對比,要不是那身鐐銬礙事,大概別人會以為這傢伙才是囚犯,而裡面那個四平八穩閉目養神的才是看守吧。
肚有愁腸,兩杯冷酒下肚也只是愁上添愁。看守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下面的人,越看越有氣,越看越窩火,到了最後酒勁上頭,竟然不管不顧的打算從這個囚犯身上找尋一點平衡,哪怕他曾是權傾天下的鰲拜
一杯酒迎面潑了過去算是開場白,縱然是閉目狀態,青奮依舊輕輕一偏頭,連衣襟都沒沾溼一點。假若看守還清醒的話當會警覺,可這會兒他已經醉了,醉人的眼裡就只有自己想看的東西。
“鰲拜?你也配是鰲拜?一天之前你不是還在呼風喚雨,不是還在威風凜凜,不是還在想刮多少銀子就刮多少銀子,想睡多少女人就睡多少女人,連皇上都要怕著你,讓著你。怎麼著,一眨眼怎麼就成了階下囚,這幅破落的模樣,連狗都不如啊”
其實看守這話按說已經夠砍腦袋了——什麼叫“連皇上都要怕著你,讓著你”?但喝醉酒的人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的細節,現在的他只想發洩心中的憋火。
本來閉著眼睛修煉禪宗法門的青奮此時也睜眼了,看到的是一張忿忿的臉。他不平,他抱怨,他窩火,他自卑,他無力……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在他的生活裡有太多的無奈,但與其說是因為力不足而屈膝,倒不如說是心不平而自傷。
“你叫什麼名字?”仰頭望著上面那小小視窗的鰲拜自進天牢來第一次發聲開口了。
“問我的名字,哈,你還想著出去時候整死我嗎?你以為你還有那一天?”看守難聽的乾笑,酒氣上湧就算天王老子也敢稱一稱了:“老子姓黃,行三,別人都叫我黃三。來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的武功,我不怕你的權勢,我已經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你個雜碎啊”
“不怕死了嗎?是什麼讓你自暴自棄的?錢、權還是情?”下面的青奮一字一字的吐著,當說到“情”字時,那黃三臉上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就算是酒精麻痺了不少神經,可這個動作是如此的強烈,以致就算再大意的人也不會看漏。
“自暴自棄?呵呵,嘿嘿,說對了,老子還真是自暴自棄了”黃三被人戳到疼處,越發的舉酒猛灌,最後一把將空酒壺砸了下來。這次青奮卻沒躲,酒壺砸在頭上哐噹一聲,殘餘的酒水濺了他一臉。
“可對你們這些高高在上沒心沒肺的大官來說,老子的事算是個屁事”黃三狠狠吐著口水:“你問我那麼多幹嘛?啊?我知道了,你想同情我是不是,哈哈哈哈,你還是同情你自己吧看看你那副德性,那狗模樣,你憑什麼來同情我?”
“就憑一個故事”青奮版的鰲拜突然說法,那豹子頭的兇像竟然一時也變得莊嚴了起來:“話說大街上兩個人,一個沒有鞋,一個沒有腳。沒鞋的人成天長吁短嘆借酒澆愁,嘆息自己為何沒鞋。沒腳的人以手代足自食其力,天天臉上堆笑。這二人看在旁人眼裡,你覺得是沒鞋的值得同情,還是沒腳的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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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準備
433準備
皇宮天牢給人的印象除了黑暗之外,排下來的第二個詞便是神秘。能有身份進這裡關押的犯人,哪個肚子裡沒一本賬,倒出來小則顫動三州五城,大則動搖國家根本。按說這些看天牢的人見識那麼多高官顯貴,豪傑梟雄,再沒見識到也該被撐開眼皮了。只是這人若有欲,就算聰明如諸葛亮也難逃累死五丈原的下場,更遑論只是因為熬煉了一身筋骨外加身世清白連媳婦都沒娶的愣頭小夥。
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當事人之外並無六耳聽見,只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黃三似乎突然對鰲拜客氣了起來。其實這麼說也不恰當,因為凡關在天牢裡的人不是一定就死,難說遭此一劫轉頭又平步青雲的那也很多,所以看守們對下面的人從來不敢輕易冒犯。只是黃三的態度似乎已經不僅僅是客氣,更多了……一種學生對老師的感覺?
天牢的奇景外人不得而知,無論是韋小寶、天地會、沐王府還是吳應熊,這會兒都將目光相互穿插。小皇帝竟然不動手色間扳倒了鰲拜,第二天皇宮便遭行刺,反對削藩最厲害的吳三桂之子恰好正在北京,沐王府的小郡主日前剛剛被人綁票,天地會一頭朝著皇宮一頭又瞄著盯著自己尾巴的沐劍聲等人,幾方勢力的烏雲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