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剛當時大喊那一聲恐怕半個西安城都聽見了,不可不戒又不是聾子如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如何不知自己是被這位神捕算計了,只是他自知過往罪孽不小,也沒那麼大的氣性去與他人計較這些事上孰長孰短了。
“說來慚愧,還是被那鬼王爺狡猾兔脫了”
史剛面有愧色,眼神中又透出幾分怒意,手中杯子因為他不自覺地運上了內力,裡面的酒面竟然輕輕旋轉了起來,這位武當高弟的太極內功可見已經到了相當的造詣。
“不會吧?那日裡你一聲吼,我也看見四乘轎子玩起了魚目混珠的把戲,你該是辨出了虛實才對吧?”
不可不戒往口裡夾了口菜,接過小二遞上的杯筷又給史剛倒上一杯酒放到他面前,略帶幾分奇怪的問道。這位史神捕的追蹤術他可是瞭解深刻,自己自認天下無雙的逃逸術也曾被攆得上天下地,只要在洛陽地頭上,不到半天就得換一次窩,因為無論自己躲哪,只要半天時間這位捕頭就一定能摸過來,如今這麼顯眼的轎子還能被逃過了,確實意外。
“史某無能,當時只看出那轎子三虛一實便朝著有人乘坐的轎子追了下去,誰想到就算是那轎子也只是晃人耳目,坐著的是一個替身。等我發現中計的時候趕回去已經晚了,無戒、弓弩隊長等人已經被人救走,我留下的那個兄弟已經被人殺了,鄭王爺更是已經趁亂轉移不知去向了。”
說道這裡史剛轉頭看了看,來時八個兄弟,如今回去只剩下了七個,一時無語。
“算了,鬼王爺惡名在外也不是一日兩日,今天跑了明天也會栽在你手,放寬心吧。”
不可不戒舉杯碰了一下史剛桌上的杯子,以示安慰之意。
“但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洛陽公幹嗎?怎麼突然跑到西安,然後鄭王爺之事未了又匆匆跑回洛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道是有時對手比朋友更瞭解一個人,不可不戒被史剛追了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像跗骨之蛆一樣盯著不放到天涯海角。每每自己能逃脫不是因為自己遁術高超,也不是史剛跑累了,純粹是一追就是幾個月,他的上司給他派下了更重要的江洋大盜朝廷欽犯之類,不得已鬆手而已。如今想來也是同理,能在折了一個兄弟的情況下放棄鄭王爺,想來是洛陽城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此事關係我大明氣數,兩位竟然不知道?”
史剛稍稍吃驚,本以為這兩人也是與自己抱著同樣的目的趕往洛陽,誰知此事本該轟傳天下,他們竟然還反問自己。
“咳,我們一路急急趕路少與風媒打交道,還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可不戒有些尷尬,他這段時日都在與尋參過家家酒,每天都陪在她身邊打轉,當真成了瞎子聾子了。
“原來如此,事情是這樣的。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倭寇惹的禍。”
大明福建沿海受倭寇滋擾之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此事不必細述,但自從今年大明各處連逢天災,朝局動盪之際,侵擾而來的倭寇也越發猖獗了。本來戚繼光將軍等雖然微感奇怪,但長久交道打下來對這些有著奇奇怪怪想法,動不動就會剖肚子的東瀛人也就見怪不怪,只是加力防堵清剿罷了。但日前丐幫少幫主蕭遙在太原破獲了一起倭寇深入內地,試圖攪動流民攻城的大陰謀。再順藤摸瓜之下這才驚覺這些東瀛人胃口奇大,已經到了蛇吞象的地步遠遠不滿足於區區的侵擾沿海掠劫財貨女子了。
原來沿海的倭寇大多是一些漁民、海盜、土匪組合而成的雜牌軍混編,其中夾雜著一些日本高手浪人也大多是因為自己主公在國內戰敗,無處可去這才跑到中國地盤上做些沒本錢的生意。可隨著如今日本國內的戰亂已經漸歇,戰國時代結束,重新政權統一的日本國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自己不想著修養生息,放而將貪婪的目光瞄到了大明頭上。
這幾十年來只不過是一群土匪、漁民加上為數不多的浪人已經可以攪得大明沿海雞飛狗跳沒有良方善對,那麼如果是大日本國的正規軍隊,正宗高手傾國而來,那結局又會如何?
不管是誰挑唆的,反正如今日本國的當權者竟然打起了這樣蛇吞象的心思。但人家能在群雄中殺出生天奪取政權自然也不是魯莽之輩,知道明人雖然闇弱,但兩國國力依舊有著天差地遠之別,若要有十足勝算便可不輕敵視之。這才派遣精銳深入內地,與明朝內各反朝勢力勾結,欲趁大明天災爆發自顧不暇之際推上一把,倘若能把這裡攪成四分五裂,流民揭竿而起,朝堂自相殘殺的地步,那日本便可效仿唐朝時候的外族一樣,借個名頭以“盟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