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朵玫瑰衝進電梯,在大媽驚詫的眼神裡說去12層,然後敲開她的家門,伸腳別住門縫,把所有的玫瑰扔進她家客廳,跟她的老爸動手!要告訴她現在的她不是真實的她!她明明是個更好更好的女孩!她只是被這個萬惡的社會迷醉了!我又看到樂隊出唱片了,大紅大紫,在CD的籤售會上現場表演,無數的漂亮女孩在臺下尖叫。是真正漂亮的女孩,電影學院表演系的;不是那些平常跟著我們混的只有頭髮和衣服“時尚”的爛貨。小甜甜在臺下可憐地看著。我會擺出很不屑她的樣子,然後她會在後臺等著我……
我要把我的一切全給你,告訴你我愛你。我要為你犧牲一切,讓你知道我想你!
我在酒醉中,在巨大的痛苦中吐得滿地狼藉。
《地下室》第九章6
走在大街上,炎炎的熱風蒸騰著我細弱的胳膊。我路過美院的大門口,突然想起了漫漫。對了,漫漫應該發榜了吧?已經很久沒有給漫漫打電話,感覺變節了的自己沒臉面對她。我猶猶豫豫好半天,還是走進了美院的大門。
在榜前,我看到這次招收了一百六十七個北京市的考生,而下面長長的一列其他省市的考生,每個省只有二到五人。
我的目光越過最上方那一大片生在北京的小皇帝們,在其他省份寥寥無幾的名字中尋找她的名字。
新疆只招收上來兩個,雲南這次只收了三個,而自己的那個北方的省份,則只有一個。
這唯一的一個就是漫漫。
我開心壞了,立刻轉身飛跑,周圍看榜的男女們也許以為我是被落榜刺激成了瘋子吧。我哈哈大笑,揮舞著細瘦的胳膊在林陰路上撒腿狂奔,跳起來去抓那些夏末的樹葉。
我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漫漫,但是漫漫不在。又是她的母親接了電話,冷漠地說漫漫不在,“沒關係伯母,我剛剛看到……”我正想通知她這個天大的好訊息,聽筒裡傳來細小的“吧嗒”一聲——電話已經被掛掉了。
我想了一想,只好撥通一個她同班同學的電話號碼。我的興奮一點沒有打折扣地對她說漫漫考上了,我剛剛看到了榜,漫漫在哪兒?趕快告訴她!
女孩卻說:“是麼那太好了,可是我也找不到她啊。要是她和你聯絡,就立刻告訴她家裡。她家裡人簡直要急瘋了。”
漫漫出走了!
在考完試之後不久。傳說是和她的男朋友,但是她的男朋友是誰?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和誰,因為什麼事而出走了。
我呆住了,我想起還有一段德語寫在我穿在身上的牛仔衣的袖口。我找了個湖邊的角落,這裡看不見那些戀愛的人們。我低頭從煙盒裡銜了一根菸出來,抬起袖子看著那細細的油性簽字筆所寫的奇形怪狀的一段話。
她去了哪裡?我焦急萬分。
那天回來的時候公共汽車站人山人海。公交車還沒進站,人潮就湧上去包圍,離站時便擠滿了人,車窗和門裡夾著幸運者的胳膊和大腿。我好容易擠上一輛公交車。
中途我暈頭漲腦地下了車,也沒看清是什麼地方。
仔細一看,原來到了北京站啊,一年前我下車的地方,今天,我又來了。
買上一張車票回家吧!我的心裡油然而生了這個念頭,然後就越來越強烈。回家去找她的蹤影,去問她的男友把她弄到哪裡去了。我暈頭漲腦地想。
我甚至站在售票處排了會兒隊,但是我到底沒有買車票,不是因為錢不夠,不是因為沒有帶行李,就算搖滾和愛情,就算什麼都失去了,仍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已經把我和這個城市連在一起。
我已經不是一心等待漫漫到來的那個小航了。我的人生路意外地被改變了。而漫漫和我不同,漫漫的每一步都是認真計劃好了的,經過了周密的論證,她不會為了任何人,甚至父母而發生動搖。就算我找到她,我能做什麼呢?我能怎麼樣?我只有更傷心罷了,我只有給她添麻煩罷了。
我所能做的就是離開火車站,找到一輛公交車,穿行大半個黑壓壓的城市,回到黑漆漆的地下室裡。
我頹然坐在床上,長長嘆了口氣。這時身邊有個女孩的聲音說:“是小航吧?”
我又是一驚,躥起來想開燈,女孩拉住我說:“別開燈,太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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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我看見身邊有雙淚光閃閃的眼睛,想起來我們坐的這張床是亞飛的。我說:“尹依麼?找亞飛麼?”
尹依什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