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一說,我立時感到走廊裡昏暗得厲害,似有一陣無形的冷風從面前刮過,弄得我打了個寒顫,連忙把門關上鎖好。
胖子提著他的大包,往我床上一擱,就掏起來。我不知道他在翻什麼,正在好奇,卻見他摸出一個可樂瓶,一臉大義地塞給我,“拿去!”
操!一瓶可樂還慷慨激昂的,腦子進水了!
我接過可樂,正要擰開喝,卻見那瓶裡裝的是一些透明液體,並不是可樂。難道是什麼制鬼的法寶?我拿到燈下仔細一看,立時把瓶子朝胖子臉上扔過去。
“你孃的你變態啊?!”
胖子一副“別灑了別灑了”的緊張神色,接住了可樂瓶。“你小子可真沒良心!胖爺心想你和那小哥混在一起肯定是貞操不保了,所以拼命喝了一晚上的水才憋出了兩瓶童子尿,還巴巴地給你送過來,你小子倒好!”
“放屁!你才貞操不保!”
“切,都睡一個床上了……”
我立時撲上去,給了他幾下老拳。“再胡說一句試試!”
胖子也動氣了,跟我在床上扭打起來。滾了幾下,我一拳結結實實地打中了胖子的左眼,登時打得他涕淚橫流,眼眶頓時就紅了一圈,看樣子肯定會青,這下我就愣住了。雖說我急火攻心,戰鬥力上了十個等級不止,可胖子必竟是超重量級,即便一時制不住我,自保也是綽綽有餘的,怎麼竟會給我打中?
更奇怪的是,胖子捱了揍,卻一點也不去注意自己的眼傷,只是瞪著一個方向。他嘴巴微張,喉間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似要跟我說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電視機螢幕上,竟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確切的說,是一張女孩的臉,年齡不會超過16歲。整張臉的形狀十分詭異,就像是對著一面凸面鏡自照,兩眼間的距離被拉得奇大,相距甚遠的兩隻眼珠子此時正直勾勾地瞪著我們。
14
一陣令人窒息的無聲狀態,接著胖子扯住我的衣領,大叫一聲“跑!”
我們連滾帶爬地朝門口奔去,我注意到那女人的目光竟跟隨著我們,嚇得再也不敢看,兩人沒頭蒼蠅似地衝進了走廊裡。胖子使出了吃奶的勁,狠狠地把我房間的門拉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關上門後,我和胖子在原地又愣了足足三秒,接著一同發瘋了似地向樓下衝去。兩人的心裡都只有一個念頭――先跑出這房子再說!
就在這時,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不是別人,正是悶油瓶。
他是聽到響動,從三樓下來的。看到我們,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打算說什麼,但又改變了主意,閃身上了三樓。
我和胖子對望一眼,這種情況下,似乎還是跟著他比較好,連忙向悶油瓶消失的方向追去。三樓沒有開一盞燈,走廊裡一團漆黑,靜默的空氣裡好像有股妖異的氣質圍繞在四周。我和胖子不約而同地放慢放輕腳步,縮在牆邊。屏息靜聽了一會,走廊裡除了我和他的呼吸心跳,再不聞任何聲響,悶油瓶不知道竄到哪去了。
“手電!”我輕聲道。
胖子折騰了一會,翻出兩根蠟燭。
“操!你不拿蠟燭會死是不是?”
“你懂什麼?這叫專業!”胖子麻利地把蠟燭點上了,我們一人端著一支,照了照樓梯兩頭。樓梯是開在走廊的正中間位置。由於這是老式的洋房,構造比較複雜,並不像現在的居民樓那樣一層樓面所有的房間就分佈在走廊兩面。即便是相臨的兩個房間,窗對窗可以瞧見,也不代表一出門就能過得去,要七彎八繞很遠。這個到過老式洋房的人才有體會。
目前我和胖子的位置正在樓房的主樓梯,往右是條筆直的走廊,有四個房間,盡頭就是牆了。而往左的路則在十幾米開外分出一條岔路。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往右是死衚衕,我們挺有默契地選擇了朝左。
可是剛剛走出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聽聲音並不是悶油瓶,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李或老莫。我和胖子不敢怠慢,連忙往回跑。傳出聲音的是右面走廊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胖子抽出了盜版烏金古刀,把蠟燭塞給我,二話不說就踹開了那扇房門。
那是個空房間,零星的堆著些不用的傢俱,都蓋著白布。朦朧的月光從視窗照進來,房裡一個人都沒有。不知哪扇窗戶被風吹動,正“嘎吱嘎吱”地響著,夜風帶著絲絲涼意在屋內流竄,薄紗的窗簾在風中飄來蕩去,氣氛說不出的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