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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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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樅應昨天從醫院回來已經很晚了,一覺睡到現在,還是因為保險公司給他打電話把他吵醒了。

昨天在醫院看見時筠的訊息已經有點晚了,想著她可能睡覺了就沒有回她。

被保險公司一個電話吵醒之後,魏樅應醒了,看時間不早了就給她打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正在通話中,如果第二個電話還不接,他就準備等下午睡醒了再聯絡她。

結果第二個電話接通了。

時筠:“喂。”

魏樅應還沒起,房間裡空調打得冷。

十九度。

他半張臉埋在被子裡,一撮頭髮有點卷,下巴上冒出青色的鬍渣,聽見電話那頭時筠的聲音,他把手機的擴音開啟,放在自己枕頭旁邊,眼睛閉著:“喂。”

聲音聽著有點低糜,像是沒有休息好。

時筠在電話那頭問他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他說沒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她的。

雖然當時真的很害怕,聽著他把錯都攬在他自己身上很感動,但是自己做錯了的事情自己也需要承擔。

時筠:“賠償怎麼算?是多少錢?我打給你。”

說完,手機那頭有點吵,聽著像是被子和枕頭移動發出的聲音,他好像翻了個身,在一陣噪音之後,他的聲音比剛才聽上去清楚了一些:“昨天晚上向邵遠把你送回學校了嗎?”

他直接把話題轉移走了。

時筠嚴肅地在電話那頭重提了一遍賠償的事情,他就也在電話那頭又問她向邵遠是不是挺兇的。

頗有一種時筠不回答他,他也不回答時筠的架勢。

時筠有點生氣,但她在這件事上不是個有生氣資本的角色。她默了幾秒後,最後還是屈服了,回答了魏樅應的問題。

很小聲的一聲:“嗯。”

他笑:“他就是那樣一個人,除了對他喜歡的那個女生,他對誰都是那副臭臉。犯不著生氣。”

時筠倒是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甚至還挺無所謂的。她坐在宿舍那個沒有靠背的椅子上,兩隻腳踩腳橫在椅子腿處的起到固定作用的橫杆子上:“你呢?對每個女生都這麼大方包容?”

說完,她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清晰的笑聲。

魏樅應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拿昨天晚上掉在地上的空調遙控器:“也不是,對想追的就大方包容了。”

他們那類人似乎都喜歡將‘直截了當’和‘欲蓋彌彰’攪和在一起。對和人曖昧從不掩飾,但又學著大家閨秀非要蒙上一層窗戶紙,他們享受著站在窗戶紙後面,像一條會說人話吐著信子的蛇,如同誘惑亞當去摘蘋果一樣,引誘他們的目標將窗戶紙捅破。

時筠心裡門清。

也準備上他這個當,但時筠也有底線,那就是錢必須賠償。

她聽著魏樅應的話,臉上和眼睛裡都沒有羞澀和喜悅,但是她將他唯一能聽見的語氣拿捏住了,聽著像是小姑娘特有的薄臉皮:“我也不想欠著我有好感的人。”

魏樅應從床上起來,一手打著電話那頭拿起床頭櫃上的香菸,走到了窗邊。窗戶一開啟,七月的悶熱從細小的紗窗縫隙中鑽了進來。

房間裡的冷氣潰不成軍,他單手將煙盒裡的煙抖出來一根,隨後低頭咬住最長的那一根,煙盒朝床上隨手一丟。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接著他開口了,短暫的笑聲轉瞬即逝:“喜歡我啊?”

時筠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一道笑聲,她知道魏樅應這樣的人,聽到自己那句話笑出來不是因為開心,而是覺得攻略得簡單,通關指日可待。

時筠:“不是,喜歡外賣小哥,我怕你給少了。”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

魏樅應抽了這麼久的煙,都快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被煙嗆到過了,這會兒跟第一次抽菸一樣,嗆得喉嚨生疼。

咳嗽了好一會兒,他說話還是斷斷續續:“……虧我咳咳……一直念著你呢……咳……”

話裡夾雜著咳嗽,時筠聽著都心疼他的肺和喉嚨,作為一個學醫的學生勸了一句:“少抽點菸吧。”

他賣慘:“都沒有人念著我了,抽就抽吧。”

時筠想著她還是要找魏樅應出來一次,那錢她需要給魏樅應。

順勢而下:“那我請你吃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