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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加上你夭折的兒子,元壽排行第幾?”我用力讓自己說出這一長串字,然後喘成一團。

“元壽應該排行老五,只是之前有個不滿兩歲的孩子沒記入玉牒,所以,他現在是老四。”胤禛回答,然後端過碗來,遞到我的唇邊,“你問的我回答了,現在喝了它吧,你要繼續生氣也好,要怪我罵我都好,總先要有些力氣才行。”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什麼,我只是被這個答案嚇到了,元壽排行老四,那他……

我記得的,歷史上記載的很清楚,高宗純皇帝,諱弘曆,世宗第四子,母孝聖憲皇后鈕祜祿氏。

淚水終於大滴、大滴的滾落,這就是結局嗎?

轉頭去看睡在一旁的嬰兒,蘋果一樣的臉蛋,恬靜的睡容,我曾經以為,欠弘昌的,我可以全部補償在他身上,卻原來,我錯了,這個孩子,早已註定了不能也不會屬於我。

這一刻,心裡惟一的希望就是,雲珠,雲珠如果生的是一個男孩的話,那麼,元壽就可以擺脫帝王的命運,成為我一個人的孩子,他沒有正式的身份,不記入玉牒也是正常的,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找到機會,帶著他,遠走高飛了?

對了,離開,地位尷尬如我,再沒有比離開更適合的選擇了,我走了,歷史才會沿著正確的軌道前進,只有我走,他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吃飯,用力的吃飯,忍著噁心吃藥,吃每一碗藥。

離開需要體力,而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體力。

我的身體的確比我能夠想象到的還要差,兩個大夫私下裡說,能保住命已經不錯了。碰巧聽見的時候,小桃的臉都嚇白了,而我,卻只能苦笑。大夫說我曾經自高處墜下,頭和內臟都有損傷,又接二連三的受到刺激,氣血兩虧,本來生育雖然危險,卻是復原的最好時機,結果,又出了岔子,其實這些,我自己何嘗心裡沒數。

不過,這也只是他們私下的交流,正式面對我的時候,說辭就又是一個樣了,從他們的言語中,我隱約聽出了胤禛似乎在威脅他什麼,大約是扣住了大夫的家人吧。我如今也只能祈禱,這大夫的家人並不知道他在給什麼人瞧病,這樣,將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也不一定。我的身體終於還是有了起色,多半是因為年輕的緣故吧,加上用的藥都是好的,補品也吃了很多在我養病的這段期間,我開始留意竹子院的一切,這裡的人手,這裡的道路,甚至這裡夜晚值更巡夜的人每天經過幾次,我知道,距離離開的日子近了。

也許胤禛確實是愛我的,對我與眾不同,但是,同時,他的心又是孤冷的,高高在上而不允許人觸碰,這樣的男人,可以依靠,卻又不能依靠,因為他最安全也最不安全。

何況,我實在厭倦了要依靠一個男人的生活,雖然我沒有什麼本事和能力,不過,這樣仰人鼻息的日子,夠了。

我不打算再過這樣的生活,小心翼翼,或是委曲求全,我只想帶著我的孩子,去過一點自己可以掌握的生活,這樣就足夠了。

這期間,我知道胤祥又病倒了,仍舊是去年的舊疾。

記憶中,胤祥似乎就從來沒有生過病,最初相識的時候,他雖然沉默,卻健康而體力充沛,康熙也曾經說他精於騎射、發必命中,弛驟如飛。這樣的人,我不能想象,如今他臥倒病床,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因為胤祥的病,胤禛最近很少來這邊了,我不知道他是覺得對自己的弟弟有愧,亦或是正忙著照料胤祥,不論哪種也好,對我,我知道,都是一種解脫。

我不必擔心午夜夢迴,會忽然叫著胤祥的名字驚醒,同樣不必擔心,在寂靜無人時的忽然淚流滿面。

事事如棋,沒有人能預料到下一局的勝負如何,同樣,也沒有人能預料到,人生的聚散離合。

要怎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腳步,不在某個深夜跑出這翠綠的牢籠,跑回到他的身邊?

又要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後悔,當初就那樣放開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只能讓自己選擇,在我有力氣的時候,遠遠的離開。

我不想胤祥知道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事情,不想,我已經註定不能陪伴在他身邊,所以我惟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至少要為他顧全他的兄弟之情,顧全這段情,不僅是他苦難歲月裡惟一的慰藉,也是他未來能夠一展抱負的通途。

如果有選擇,我知道我們都不會選擇這樣的結局,只是,到了如今,這已經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元壽一直安靜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