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綽的嘴唇已被寒氣凍得青紫,不過她還是鎮定的回道:“宇文總管的‘冰玄勁’也不差!”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道:“那麼改日我再來領教閣下武藝。告辭!”
言罷,轉身飛下懸崖,身形很快便隱沒在夜色之中。
待得他已經遠去,傅君綽才鬆了口氣,“哐啷”一聲,早已麻痺的右手終於握不住手中的寶劍了。她想要躬身撿起,卻根本彎不得腰,只好對早已嚇傻了的兩個孩兒道:“小仲、小陵快出來!”
寇仲、徐子陵趕忙從草叢中跑出來。
徐子陵急聲道:“娘,你沒事吧?”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寇仲也悲聲道:“娘,你可千萬別丟下我們不管啊!”
傅君綽有氣無力的笑罵道:“放下吧,娘還死不了。只是受了點傷,你們先扶我坐下!”
兩人知曉她沒事,頓時大喜,他們厲害無比的娘連宇文化骨那個大奸賊都打退了。寇徐一左一右小心攙扶著她坐下,同時讚道:“娘,你真厲害!”
傅君綽沒好氣的笑道:“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哪裡厲害了?這次能退他實在是僥倖而已。好了,不和你們多說了。等我打坐片刻就帶你們離開這裡。”
兩人立即點頭,寇仲拾起寶劍,自覺的一前一後護住他們的娘,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動靜。
片刻之後,傅君綽強行壓制下了體內殘餘的冰玄勁氣,右邊身子基本可以活動了,便起身挾著兩個孩兒飛奔下山而去。這裡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宇文化及的禁衛騎兵隨時都有可能趕來。
卷一 誤入大唐
第五章 … 月宮嫦娥
傅君綽剛奔到山下,卻又見到起先所見的那個鐵盒子和那個奇裝男子,此時他背對著她,舉頭望著當空皓月,背影有股說不出的蕭索。她遠遠的聽見他昂首低吟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她對漢語本不是很精通,但這首詩僅用短短二十字就能表達出那種強烈的思鄉之情卻是連她也聽的出來的,她揹負著沉重的使命獨自來到異國他鄉,卻屢屢功敗垂成。作為一個殺手,她同樣有著正常人的感情,譬如說對於寇徐兩人的那種特殊的感情。而這首詩正勾起了她對故國與親人的思念。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好詩!真是一首絕妙的好詩!”
卻是徐子陵出聲讚道。終究是少年心性,雖然屢次險死生還,甚至現在還在逃命,卻同樣容易被其他事物分心。
朱浩低聲嘆了口氣,自語道:“看來是天意如此……”緩緩轉身過來,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們三人,終是出聲道:“過來,我送你們離開!”
或許是被他的情緒感染,或許是體內的真氣已經快壓制不住冰玄勁氣了,眼前男子的身形漸漸和心中另外一個同樣俊雅風流,卻感傷憂鬱的男子的影像漸漸重疊起來,總之她不由自主的帶著兩個孩子走到他近前,在他的安排下上了那個奇怪的鐵盒子,然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先生,剛才那首詩是你寫的嗎?”——徐子陵。
“不是!”
“那是誰他孃的能寫出這麼好的詩呢?比那白老夫子教的好多了。”——寇仲。
“……一個號為‘謫仙’的人。”
“謫仙?原來是個仙人啊?難怪能寫出這麼優美的詩句……”——徐子陵。
“先生,這個鐵盒子沒有馬拉,為什麼還可以自己跑路呢?還會發出低吼聲,這個東西是活的麼?”——寇仲。
“不是,這個東西叫‘汽車’,是透過燃燒汽油來發動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先生,為什麼連皇帝老兒也沒有坐這麼漂亮的那個他孃的什麼‘汽車’呢?坐起來還這麼舒服。”——寇仲。
“這個在我們那裡遍地都是。”
朱浩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凌晨3:41分,已經離開山腳下兩個多小時了,天空迅速陰沉下來,外面剛好下起了瓢潑大雨,沖刷了汽車的車轍,看來應該算是成功逃離虎口了。於是輕舒了口氣。
“遍地都是……我的娘哎,先生,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真想去看看。”寇仲和徐子陵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朱浩嘆了口氣,道:“我們那個世界和你們這裡不同……算了,別提了,我大概是回不去了。”然後不禁想起自己前一天還去出差考察工作,和人吃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