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同性戀,這是學院裡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過因為學校校風開放,倒也沒怎麼被圍觀和歧視,這也是龔楊當年選擇來這所高校念研究生的原因之一。不過學校環境好是好,就是帥哥實在少,龔楊又恰好是個顏控,所以研究生讀了兩年了也沒能把物件給定下來,露水情緣倒是結了不少:社會上的帥哥多是多,可就沒一個靠得住的。
其實方才妹子說的有小鮮肉的確是真話,龔楊剛上研二的時候也是被這話騙來接新生的,不過小鮮肉是有,卻都是別人院系裡的,也輪不到他先下手為強,他龔楊頂多也就只能在迎新時看看,然後在接下來的這一個學年裡回味回味:他們院和其他院不同,是建在學校的後山上的,大家吃、住、上課、做課題都在山上,上下山的路程連校內公交都要開十分鐘,可以說就是個校中校了,要讓他泡一個別院的男生,還不如去學校後門外的酒吧裡找一夜情方便。
妹子也知道自己院系的這種情況,見龔楊不答話也就閉了嘴,站在樹蔭底下和他一起等新生來。學校裡派去接新生的車才走沒多久,現在來的都是些自己摸索著來學校的零零散散的新生,人不多卻不能不管。現在他們院這學年的三十個新來的研究生已經到了二十六七個,餘下的幾個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龔楊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來,就將牌子立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來玩,結果玩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問:“你好?”
龔楊詫異地抬頭,就看到了季懷瑾。
季懷瑾穿著一件短袖白襯衫,一條運動褲和一雙白色球鞋,頭上還帶著一頂鴨舌帽,背上揹著李寧的書包,手裡拖著一個黑色的24寸行李箱。季懷瑾長著一張娃娃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似的,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瞅了瞅那個被龔楊立在地上的寫著院系名字的牌子,又看了看牌子邊上的龔楊,有些靦腆地又重複了一次:“你好?請問你是……”
站在樹蔭底下的妹子跑過來一指牌子,大聲問:“咱院的?”
季懷瑾一愣,然後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學長學姐好,我叫季懷瑾,請多指教。”
那個笑容看得龔楊一愣,就這樣印在了他的心裡,旁邊的妹子見他看得發呆悄悄地拿手肘拐了拐他,擠眉弄眼地小聲說:“我就說有小鮮肉吧?”
龔楊回過神來,瞥了妹子一眼,伸手接過季懷瑾的行李箱,臉上也帶上了一個得體的笑容:“你好,歡迎來報道!我先帶你去報道,然後帶你逛逛校園吧!”說著就拖著行李箱領先半步走在了季懷瑾前面。
季懷瑾連忙跟上:“好的!謝謝學長!”
龔楊帶著季懷瑾到自己院系的桌子前在登記表上籤了名,然後幫他領了一袋新生“大禮包”讓他拎在手裡,然後就帶著他去上山去了。後山離著報名的地方遠得很,龔楊一邊領著路一邊粗略地給他介紹了一下學校裡的幾個標誌性建築,然後就帶著人開始爬山。季懷瑾跟在他後面走到山腳下,抬頭望了一眼那座不太高的土丘,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學長,咱們院系這是……在上面?”
龔楊看他一臉像是被雷劈過的表情,不由得輕笑出聲:“是啊,就在這上面。在山上其實也挺好,清淨。山上有食堂有教室有宿舍,平時吃喝拉撒都在上面,沒事也不用下來,偶爾下來還可以坐校內公交。”末了,見季懷瑾依然是一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龔樣憐憫地看了自己這個新來的學弟一眼,又補了一句:“沒事兒,習慣就好。”
季懷瑾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行李箱還在龔楊手中,連忙伸手去接:“啊,學長,箱子還是我來拖吧!”自己的箱子雖然不算重,但眼見這山——好吧,其實這山也不算高——季懷瑾還是不太好意思麻煩這位新認識的學長。
龔楊微微晃了下手,沒讓季懷瑾把箱子接過去。他提著箱子往前走了兩步,道:“還是我來吧,我都走習慣了。你剛來不知道,這山看起來不高,其實難爬得很。”更重要的是這學弟看起來瘦胳膊瘦腿的,怎麼看也不想個有力氣的。龔楊心想:自己手上拖著的這個行李箱可不輕,如今天氣又熱,要是爬到一半學弟暈過去了可怎麼辦?更何況,研究生讀了三年才見到這樣一個合自己眼緣的,不管最後下不下手,至少顯得給人家學弟留個好印象不是?
於是龔楊就拖著季懷瑾的行李箱開始哼哧哼哧地爬山了,季懷瑾揹著書包提著袋子跟在他後面步伐輕盈,反倒是看起來輕鬆得很。
龔楊的體力其實並不好,平日裡除了每月約炮外從不下山,如今拖著箱子走了才一半的路程就氣喘吁吁了,他不願意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