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商業會談就是一塊十分難啃的骨頭。這個方案兩家公司已經談了一個多月了,雙方都不願意妥協,於是就成了僵局。前不久對方公司又重新派了個負責人過來,大約是希望這個人能夠扭轉局面,而戚從今天就是要去會一會這個新來的負責人。
沒想到居然是個熟人。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會見到他,在盯著他看了半晌之後將手上的資料夾往桌上一拍:“今天先不談了,我先跟戚先生敘敘舊。我想戚先生現在大約也沒有談生意的心情吧?”
他們撂下一堆不明所以的人找了家附近的咖啡館,一人點了杯飲料,侯永安慢慢地攪拌著杯裡的咖啡,漫不經心地問:“戚先生最近三個月過得可好?”
戚從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
侯永安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戚從渾身一顫,閉了閉眼,才終於開了口:“他……他還好麼?”
侯永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說話,戚從自嘲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抱歉。和你一起,他自然是好的,多年、多年夙願終於達成,我——你、你們打算辦酒宴麼?我、我還是先說聲恭喜吧?”他說得艱澀,語句斷斷續續,侯永安卻耐耐心心地聽完了,然後一笑。
“哈,你以為我們在一起了?”
戚從猛然抬頭,就聽侯永安道:“你就這樣看他?你們相處了那麼久,他還將你帶回家見了父母過了年,到頭來這段感情在你眼裡原來竟是假的麼?哈,段均這傢伙也夠倒黴的,明明付出了真心,人家卻信也不信,虧他還一直記著你、念著你,又不想拖累你,連來尋你都不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戚從的心裡像是被驚雷炸過一樣,滿眼的不可置信,侯永安卻不管他,只是自顧自地說:“我說你怎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原來你是這樣想他的。你覺得他是那種心中想著其他人就帶你回家見父母的人麼?你倒是好,一聲不響兩手一甩走得輕鬆,留了他一個人住在你們那間屋子裡,工作也沒了,整天茶飯不思睹物思人……”
戚從忙打斷他,問:“他怎麼了?不是說沒事了麼?”
侯永安回答:“他肺部傷得重,腿腳也傷了,身子弱得很,幹不了重活兒。他原來的工作已經辭了,平日裡給別人寫稿子賺點稿費,再加上炒股賺點小錢。”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戚從一眼,道:“你要是當真還記著他、不嫌棄他,就回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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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在這扇門前,戚從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激動、忐忑、開心、愧疚,各種情緒在他來到這裡的路上釀成了一壺五味雜陳的酒,讓他有些恍然。他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按了下門鈴——他走得太匆忙,連鑰匙也沒敢拿。
門內響起了段均的聲音:“誰?咳咳,來啦!”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間還帶著咳嗽聲,聽得戚從心疼不已。
門很快就被開啟了,大約是沒想到敲門的人會是他,段均愣在門口,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段均的身形比起三個月前消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蒼白,一雙眸子盯著戚從不動,卻不敢做出更多的動作,像是生怕自己一動,夢就醒了。戚從見他如此更是心酸,在他眼中,段均何曾這樣狼狽過?段均一直是溫柔而強勢的,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侵入到別人的生活中,就算是在請求別人的時候他也是高傲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此小心翼翼。
戚從眼睛一酸,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情緒,上前輕輕抱住段均,哽咽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段均的身體一僵,然後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他回抱住戚從,輕聲說:“沒事,回來就好。”
一句話,就讓戚從努力憋回去的眼淚決堤了。他靠在段均懷中泣不成聲,只是不停地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不走了,以後再也不走了……”
段均一點點收緊雙手,將戚從緊緊地囚禁在自己懷裡,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脖子:“嗯,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別哭、別哭。”
戚從也用力回抱他,不住地點頭。
以後就要一直在一起,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絕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就這樣完結啦~麼麼噠~
☆、戀愛嘗試…番外
在一起很久之後,戚從才後知後覺地問起段均當年的事情。雖說他也隱約明白了那是個誤會,可偏偏又怎麼想也想不清楚,索性就在飯桌上光明正大地和段均攤開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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