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共識培訓?”任意彆著腦袋,不恥下問。
“沒錯,文化共識。就像外國人到中國來做生意必須知道‘關係’和政府,我們到其他國家談合同也必須與他們有文化共識。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句出自《凱撒大帝》的話一樣,若是你和劉動都是競爭者,那麼他剛才可就在談判中佔據下風了。
現在大學生畢業出來的精英分子,文墨越來越粗,共識越來越少。其實早在二十年前美國的一些大公司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生意人比聯邦政府更關心這個問題,那時因為他們的歷年僱用的中階層幹部,與外界通訊往往是辭不達意的。這些人代表公司到外國參加業務會議,統計數字一念完,就江郎才盡,等候曲終人散。你說如此一來怎能不鎩羽而歸?”
32。名將?
我一口氣兒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跟任意說了一遍,這是每個初面臨全球化大勢的公司都會遇到的問題,也並不只是華訊這一家公司。在許多畢業生找不到工作的今天,大公司的人事經理卻會發現人才越來越稀缺。也不知道是因為的確是人才稀少了還是教育體系也應該順應形勢做一次結構性轉型。
“好!說得不錯,小夥子有前途!”任滄海那寬厚的嗓門嚇得辦公室裡所有安靜聽我說話的人一跳,當然也就“哆、唻”兩個人。任意見是自己父親走進來,便撅著翹翹的紅唇撒嬌地說道:“老爸真壞,沒敲門就闖進私人辦公室,真是沒有禮貌……”
雖然被女兒一頓數落,然而任滄海也不介意,而是哈哈地朗聲大笑,然後對著我問道:“過些日子我們還要派一組人到印度去參加投標會,不知道你這位助理有沒有興趣跟隨任助理一起去呢?”
還沒到我發表意見,任意則是已經興奮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她蹦蹦跳跳地來到父親身邊,小手搖擺著任滄海的猿臂,眉開眼笑地問道:“爸爸,你真的肯放手讓我操作嗎?是真的嗎?”
任滄海則是寵溺地看了女兒一眼,笑著說道:“當然,不過也要看你的助理願不願意去幫忙,看看你們這對組合能不能為公司挽回一些劣勢。”
別看任總一副大方爽快的模樣,我估計這次恐怕是勝算不大的投標會。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地派遣兩個菜鳥上場。鑑於任意的身份,我估計就像是去打一場沒有勝算的足球賽,派上替補磨練新人罷了。
看到兩父女同時向我掃來期待的目光,想到也可以公費印度一日遊。我聳了聳肩,帶著無所謂而又自信的語氣說道:“也好,也該是我這個往日的商談名將出馬……”
“切,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還商壇名將……”小丫頭似乎總是喜歡和我對著幹。
“哦,看來我們中南還真是埋沒人才,看不出小夥子不但知識淵博,而且還頗有來歷?”任滄海也是好奇地望著我,而一旁的劉動則更不用說了,他採取一種半信半疑的方式。
“戰國的時候,我是趙括;三國的時候,我是馬謖;中國的時候,我是許銳……”我一本正經地回答著,彷彿真是這兩位名將轉世投胎。
任滄海則是連連發出那種大老闆特有的爽朗的笑聲,小姑娘則是發出吃吃的小瞧人的笑聲,而劉動則是發出傻不拉譏的莫名其妙的笑聲。唉,我也無所謂,人生本來就是由許多無聊的笑話組合而成,不過我這個冷笑話似乎開得不大成功,老闆臨走之前還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看來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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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後。我拒絕了劉動發出地“歡樂時光”邀請。一個人走在了回家地路上。時間已入深秋。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白日地時間也是逐日縮短。現在剛下班。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上海地霓虹燈閃耀在夜幕當中。這是一座充滿了紙醉金迷地繁華地不夜城。
我閒庭漫步似地走上了天橋。對這一段來往了三個月地路程已是非常地熟悉。即便是天邊似乎手可摘下地月亮。也不再是故鄉地最圓。走著走著。我看到前方右邊坐著兩個衣衫襤褸地乞丐。這大概是一對老夫妻。因為常年地風吹日曬。他們地臉色焦黃。佈滿了皺紋。蓬頭垢面地。一人手裡正拿著一個乾硬地饅頭啃著。周圍散亂著一些髒舊地東西。大概也是他們地全副身家。
我不由得晃了晃褲袋內地硬幣。說實在地。當年社會經驗欠缺地我。也曾往這些可憐地人塞過不少錢。只不過越來越多地乞丐讓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到自己也是剛剛解決溫飽地困難戶。我狠了狠心。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