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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起初司馬九龍看不清他的臉,後來青年人抬起頭叫買單,司馬九龍才看清楚。青年人很是英俊,氣度瀟灑,與那間開在街邊的河粉檔格格不入。

“沒見過,卅哥您朋友?”

柳卅又看了會兒,看到青年站起身時他下了車。司馬九龍還在看著那個青年人,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個男人和青年人站在一起說話,司馬九龍慌忙喊柳卅,聲音忽然緊張起來,轉頭道:“他和葉卜一起的!我看到葉卜在和他說話!這人是誰??”

柳卅模糊地應了聲,似是不再關心那個青年人了。他走到風月樓屋簷下整理衣服,司馬九龍發現他今天穿的是件襯衣,褲子和布鞋倒沒換,襯衣好像不是他的尺碼,肩線落得有些下,稍顯大了。

“不管別人了,進去吧。”柳卅將衣袖挽到手肘,說道。

司馬九龍卻沒有立即跟著進去,他又望向對街的河粉檔,柳卅向他打聽的那青年人正和葉卜談笑風生。葉卜用那千萬懸紅髮家後搶了田曼迪不少生意,打那會兒起,田曼迪就交代司馬九龍留意葉卜身邊的人和事。司馬九龍自問眼尖記性好,就算是隻在葉卜家樓下賣過一次豆漿的他都能一眼認出,可這青年人卻真正是眼生,從未見過。司馬九龍試著從青年人的樣貌神態中找出蛛絲馬跡,盯著對方冥思苦想之際那青年人似是對他的眼神有所察覺,眉毛一挑,吊起眼角直看向他。青年人這一眼稀鬆平淡,不含半點殺氣敵意,像是無意掃過,與他這個陌生人打了個照面。青年人衝他笑笑,司馬九龍迅速將視線移開,轉身去找柳卅。

柳卅已經走進了風月樓,正杵在進門口擺著的兩米有餘的關公像前。他身邊有兩個看門的黑衣馬仔圍著他使勁嚷嚷,說這裡是私家重地,閒人免進,讓他快滾。柳卅將手背在身後,仰著脖子一門心思看關公,任那兩個馬仔怎麼兇他,推他,他始終面無表情,也始終巋然不動。司馬九龍看這兩個馬仔要從腰後拔槍,小跑著過去,掄起胳膊一人賞了他們一個巴掌,劈頭蓋臉就罵:“他媽的兔崽子,有眼無珠!曼迪姐的貴賓,你們也敢動?!”

那兩個馬仔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氣勢全無,被打了也只能陪笑,點頭哈腰道:“不知道是曼迪姐的貴賓,多有得罪,抱歉抱歉,龍哥……曼迪姐他們都齊了,我這就給您帶路。”

司馬九龍耳朵一動,再看看手錶,他和柳卅遲了已經十二分鐘。

司馬九龍又厲聲問:“都到齊了?那我怎麼剛才還看到葉卜在外面?”

“卜哥啊,他最早到,後來又說忘了東西,要回家拿……”

司馬九龍不耐煩地讓他們閃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帶路,這風月樓我難道還沒你熟?”

沙區這間風月樓乃是義理和招待貴賓,設堂開會的重要場所之一,傳說本是青幫鼎盛時,時任幫主的朱英雄的地產。原先叫做百味酒樓,朱英雄最愛在這大擺宴席,犒勞手下,一度成為青幫人馬集聚的大本營。當時青幫權勢極大,油水豐厚,朱英雄褲兜裡的錢多的實在花不完,索性每過一年就給這百味酒樓新添一層,當成功德牌坊來建。朱英雄被殺後,百味酒樓被柳卅收入囊中,那時百味酒樓共蓋了九層,柳卅將它夷為平地,興建起了如今這幢兩層高的新樓,改名風月。新樓落成後因其內部裝修極盡奢華,吃喝玩樂應有盡有而名噪一時,一度成為雲城最最有名的銷金窟、風月場。風月其名,名副其實。

只是如今娛樂多了,能去得地方多了,各路玩家見得多,看得多,這風月樓裡也就沒什麼稀奇了。除了幫中幾位念舊的叔伯會常來坐坐,風月樓已經許久沒招待過新客人了。司馬九龍以前就常盤算,他總覺得是樓裡這尊橫眉怒眼的關公像不好,擋了財路,客人出來尋歡作樂,一進門,見了這頂天立地,紅面提刀的關公,哪還有什麼興致?

他看柳卅對關公像很是痴迷,就道:“卅哥,這尊關公像您要是看著中意,回頭我就讓人送您家裡去。”

柳卅聞言,笑了兩聲,他那身精神派頭又回來了,眼中神采奕奕,一掃此前陰霾,繞到關公像後單手一拍,也不知怎的,那關公手裡的青龍偃月刀脫了關公的手到了他的手裡。司馬九龍嘖嘖稱奇,但見柳卅握著刀柄掂量三下,輕笑一聲,抬腕將大刀丟擲,扔給了司馬九龍,言道:“關公我不要,這柄大刀,你先替我扛著。”

司馬九龍手忙腳亂地去接,可沒想到這柄偃月刀貨真價實,重得離譜,要不是司馬九龍臂力過人,這百來斤的真刀怕是要將他雙手活活砸斷!司馬九龍抱住那長刀柄,這接是接住了,可他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