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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

柳卅裹著衣服沉默,容匪道:“別惦記那四個人了,生死有命。”

柳卅按住肚子,久久不語。容匪看看他,火光很紅,照得他哭紅了的眼角更紅,他的臉本就生得好看,在一片紅的襯托下顯出了點少見的媚意。

容匪問他:“來幾天了?吃過東西沒有?”

“四天了,什麼都沒吃。”

柳卅瞥了眼地上,先前撒在地上的糖果也被白眼狼叼走了,連張糖紙都沒留下,他吞了口口水,垂頭喪氣地抓腳踝。容匪看他這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又想到他這幾日的遭遇,不由把上上下下的口袋摸了個遍,終於是讓他在大衣裡頭那層的口袋裡摸出來一顆糖。

“喏。”他遞給柳卅,柳卅撕開糖紙就把糖塞進嘴裡,他手裡揪了點乾草扔進火裡,火堆燒得更旺,幾顆火星子飛濺出來,映進他水光光的眼裡。容匪天生不知“餓”,也不懂“飽”,平日裡看書讀報,見到食不果腹,饞蟲擂鼓的描述總是讀得一知半解,現如今他看著柳卅,忽而將那些他從來不懂的字眼全都領會了。他悟了,這“餓”的感覺就是埋藏在骨子裡的躁動,是在他耳朵裡吵個沒完,要他親一親柳卅,抱一抱他的喧囂。

(打碼)

第二天他們就走了,兩人兩手空空,沿著村裡的一片田地走到了一條河邊。河面上浮著一層冰,幾棵柳樹萎靡不振地歪著脖子,紮根在河岸上。

柳卅對容匪道:“我大概知道誰拿了你的東西。”

容匪擺擺手:“千金散盡還復來,況且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傘也不要了?”

容匪道:“早就不是原來的那把了,丟就丟了吧。”

柳卅沒搭腔,跳到了河堤上。他伸手去摸柳樹發黃、乾癟的枝條,手指在其中穿梭來回。

容匪看著,柳卅的手彷彿在撩動琴絃,姿勢優美極了。他卻看不到他的臉,不知他的表情是否也一樣陶醉,動人。

容匪忽而說道:“他叫楚林夏。”

柳卅回頭看他,容匪大步往前:“明湖大學的名字。”

到最後,他也沒把他和楚林夏的故事告訴柳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容匪和柳卅在京安火車站買了兩張回雲城的車票,等車的空當,容匪出外溜達,柳卅並未同行,他一個人在火車站外的羊肉麵店裡吃得熱火朝天,哪還有心思管容匪。容匪腿腳快,跑了京安的幾間大醫院,讓他找到了柳卅母親之前住過的那間醫院。護士偷錢的事在院裡鬧得很大,也就在上個月吧,柳卅的大舅二舅來醫院說要接他媽回家過年,這才發現人早死了,嚷嚷著要醫院賠錢賠人,最主要還是要賠錢。院方頂不住壓力,賠了萬把塊錢,把護士辭退了,容匪從醫生手裡騙到個護士的家庭住址,自己找了過去。到了這護士家裡,他算是明白柳卅這有仇必報,以命償命的性格怎麼沒在這裡發作,大開殺戒了。這護士家裡有三個小孩兒,一個癱子,兩個傻子,容匪去的時候,家裡就一個駝背的老太太在照料。平房裡一股子屎尿味,還混著屍臭,大約是柳卅母親遺留下來的味道。

容匪的心腸比柳卅硬,這種人家他也見多了,只是殺人耗他元氣,損他身體,況且就算這仇報了,卻也不痛快。算來想去,他和柳卅誰也落不到半點好處,他媽也不會就此起死回生,容匪看了眼也就走了。

柳卅腦袋倒很清楚,在火車站外看到容匪回來,就問他是不是去醫院了。容匪問他:“吃飽了?”

柳卅抿了抿油光光的嘴唇:“沒肉了。”

容匪把他帶去火車站邊的土特產店,給他買了兩隻滷鴨,柳卅還多要了四隻,說是要帶回去送人。這六隻滷鴨就是他們的全部行李,上了火車,這行李就被柳卅吃去了三分之一。

從京安到雲城統共要開一天半,容匪一在鋪位上坐下就不願起來了,柳卅要吃要喝,自然麻煩比他多,一會兒水不夠了要去加熱水,一會兒手吃髒了,臉上吃花了要去洗手洗臉。入夜後他才算靜下來,坐在容匪邊上,巴著窗戶看外面。容匪懶散地躺著,手伸進了柳卅的衣服裡摸他的後背。柳卅在吃一顆蘋果,非常專注。

車廂裡很吵,車輪碾過鐵軌的聲音一刻都不停歇,但又很寧靜,唯二的兩位乘客誰都不出聲,一個默默地吃,一個撩開了他的衣服,圈住他的腰,親他的背。

柳卅說話了:“我媽在月亮上呢,我看到她了。”

容匪敷衍他:“嗯,你眼神好。”

柳卅側過臉來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