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德的視線早就是充滿了血,卻依舊是分外用力地看著那口棺材的方向。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太子,竟是在那祭祀禮上,死了。
心頭上的痛,那扎入心頭的深痛,又有何人能知曉?!
從穆天德將木澄推開的一瞬,木澄便沒有再開口說話,餘光瞥看向身旁的男子,一雙被輕紗蒙著的眼並看不分清其中的情緒,紅唇上,卻總是不自覺隱隱地勾起陰森笑意。
那日被刺傷後,木澄心頭早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刻的她,恨不得穆天德所有的兒子都死了才好!!!
殿上,足足一刻的時間,都是一片寂靜,沒有人願開口,也沒有人敢說話。
木澄微微側過眼,重重看了一眼穆天德,心下有了思量,還是稍稍靠近了穆天德,聲音輕微落下:“皇上……”
穆天德眼原本是遍佈血絲,此刻,卻是已經滿是充血,聽到了木澄的聲音,這才凝著眼,扭頭看了一眸木澄,眸子中的凌厲一閃而過,旋即,轉過眼,重重掃視了面前坐著的眾人,最後,還是落在了那口棺材上,聲音厲厲而落:
“太子的事,今日若是找不出是誰人所迫害,誰也別想邁出這承歡殿半步!”最後一個步字落下,重重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杜微微坐在賀瀟的身旁於左首位上,聽到穆天德的話,下意識地瞥看向了坐在自己斜對面的白衣男子,穆雲錦。
杜飄靈微微縮在穆雲錦的身後,似是對於這樣的場面還極為不適應。
而穆雲錦,則是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眉眼略略垂下,誰也不看,唇邊,是他慣有的溫潤淺疏。
杜微微的眉頭微微皺起,想起了賀瀟在離開祭祀臺前最後和自己說的話:“有些人,比你所想的,還要深不可測。”
似是感覺到了杜微微的視線,穆雲錦的眸子略略抬起,對上了杜微微一雙微微蹙起的眼,神色淺淡,甚至,在看到杜微微的時候,嘴邊竟是揚起了一絲淡淡的淺笑。
杜微微的神色猛然一頓,因為有面紗的遮擋,並不擔心被穆雲錦所看出來,與穆雲錦對視了片刻,杜微微的視線已是移開,看向了那始終沒有抬眼的杜飄靈。
若是自己沒有推算錯,今日的事,十有**,是穆雲錦所動的手腳,只是……
思緒一頓,杜微微的視線重又移開,快速地瞥開了一眼穆雲新,便迅速收回了視線。不知怎的,心頭那股不安,已是向著穆雲新慢慢指去。
“把那個小太監給朕帶上來!”重重掃視了一圈眾人,穆天德只覺得此刻,自己什麼人都信不得。
說到底,他自己的心頭也是格外的清楚,古兒死了,太子位一空,最為有利的人,便只有……穆雲新和穆雲錦了。
如此想著,穆天德通紅的眸子瞬時更是怒意泛泛,猛地一掌拍向了龍椅扶手,嚇得眾人心頭皆是大驚,不敢喘息一口氣。
很快,兩個侍衛便挾著兩腿早就發軟不能走動的小太監走了進來,力道之大,猛地將他丟在了地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身子匍匐在地上,小太監嚇得什麼話都不敢說,只知道一個勁地磕頭求饒,聲音沙啞不已,聽起來格外刺耳。
莫名地,杜微微的心竟是一下子揪了起來,久久都無法平息,案桌下的手已是一把抓住了賀瀟的衣袖。
她面前的事情,哪裡是評判問罪,分明,就是生死定奪。
生,死。
不過是那個萬人之上的人口中一句話罷了。
為何,人世會這般殘酷?
賀瀟的視線絲毫不瞬地看著小太監的方向,手中卻是微微有了動作,緩緩移了移,緊緊握住了杜微微的手。
自從穆雲古在祭祀臺上死去,穆雲新的神色已不再是一片妖嬈,全程,皆是沉寂著面龐,誰也不去看,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前方的方向,好似外界的事情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一般。
木澄的身子端坐著,不多言,視線裡卻是湧現著旁人所看不見的冷笑之光,如今,她什麼都不用做了,她要做的,不過就是用著高高在上的嘲諷目光來審度這些人罷了。
“朕問你,那匕首,是不是你做的鬼?”穆天德的聲音沉沉不已,似是一直壓抑著,等待著一個時機爆發出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小的……沒動過那匕首……”小太監早就是被嚇得哭了出來,聲音滿滿的都是哽咽,卻還是說著自己並不知情。
便是在穆天德在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