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地都是躲在了暗處能夠看到王妃的地方,也是在看到王妃往回走時,匆忙動了身趕在她前頭回到了岔路口的位置,一眼,便看見了靜靜停著的馬車。
蘇無雙的動作在聽到地回到馬車上的一瞬已是停下收了回來,重新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什麼都未說。
賀瀟的神色逐漸沉了下來,視線緩緩轉過,看向了車簾的方向。
好似能感覺到賀瀟的視線一般,地的聲音壓得極低,向馬車內傳了話:“回府後向爺稟告。”
地當然知道爺想問什麼,自是關於王妃的。
沉寂了片刻,賀瀟輕輕地嗯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蘇無雙在自己的位置上窩好,眉眼最後一次瞥看了賀瀟,閉了眼,再不開口。
便是下一瞬,杜微微的聲音已然響了起來:“結束了?”
地盡心盡責,從前板上跳下,扶著杜微微上了馬車,撩開車簾的一瞬,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下,照入了馬車內,落在了賀瀟的臉上。
杜微微自然也是看得極為清楚,賀瀟臉上那淺淺的溫潤笑意。
先前在四皇子殿上所留下的陰霾情緒瞬時消散,杜微微揚起一個靈動的笑意,坐到了賀瀟的身旁。
馬車瞬時而動。
蘇無雙坐在兩人對面的位置,眼睛雖是閉著,心思卻是極為清明,一句不落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怎麼樣?”杜微微出口只有三個字。
賀瀟的眼裡帶著一絲打趣的光,瞥看了一眼蘇無雙,並未開口,而是輕輕搖了搖頭。
杜微微整了整自己的裙襬,並未看到賀瀟的眼神,卻是看到了他緩緩搖頭的樣子。
賀瀟今日去養心殿的目的,她當然是清楚的,那捲假的密旨,她是看著賀瀟親手所寫,當時的她還格外驚訝,賀瀟竟是能寫出那樣同自己完全不同的字,更驚訝的,是他手中竟是有著穆天德私印。
“私印是水沐清偷刻模來的。”
“字?”
“還有我做不來的事嗎?”
三句話,賀瀟便已是同杜微微解釋了個明白。
疑惑地看了看賀瀟,杜微微的聲音下意識地放輕:“怎麼了?”
“無雙醫術不濟,沒能……”賀瀟沉了沉聲音,落了聲。
“賀瀟!!!”
剎那間,一直閉著眼的蘇無雙睜開了眼瞪向賀瀟,身子也是頓時坐了起來,面色怒意十足,狠狠地看著賀瀟。
杜微微倒是沒料到蘇無雙一直沒睡著,此刻看著他驚坐了起來,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好看的眸子眨巴了兩下,瞬時明白了賀瀟的意思,一個轉眼看向了蘇無雙:“原來你沒睡著呀?還偷聽我和阿瀟說話?”
話頭頓時一窒,蘇無雙口張著半晌,竟是一句話都再說不出來,幾個來回看過賀瀟和杜微微兩人,終是一個賭氣,轉身向前板方向而去。
杜微微本就是開玩笑的話語,看著蘇無雙離開了馬車內,搞怪地挑了挑眉,再回過頭時,已是對上了賀瀟那深邃的神色。面上的笑意漸漸收起,對上了賀瀟的眼。
天色逐漸黯了下來,地駕著馬車,已是行到了宮門的位置,感覺到身後馬車內的動靜,地稍稍瞥過眼,已是看到了蘇無雙的身形。
面色有些詫異,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懈怠:“公子怎麼出來了?”
蘇無雙的神色很是低沉,狠狠地又瞥過車簾方向一眼,這才在地身旁坐了下來。
口中恨恨地道了一句:“再不出來,我可是要被你這兩個主子給欺負死了!”
聞言,地的嘴角忍不住噗嗤一聲,險些就要大聲笑出來。
蘇無雙一個扭頭看向地,更是覺得心頭大不快了。
地自是瞭解王爺王妃,這兩人,就喜歡看無雙公子吃癟的樣子。
很快,馬車已是透過了宮門,向著王府方向而去。
汀元終於是不再落雪,只是那滿地厚厚的雪白,怕是要好一陣才會融化消散了。
化雪寒,接下去的日子汀元的百姓們,怕是更難過了。
寒風吹過,吹起了窗簾的一角,賀瀟的餘光從縫隙中向外瞥了一眼,旋即收回視線,看向了身旁的女子。
杜微微的神色很是平靜的模樣,看著賀瀟,等著他開口說話。
賀瀟的神色沉了一瞬,出手從自己的右袖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明黃色的銅管。
杜微微的眸子剎那睜大,而後眉頭重重皺起,聲音壓低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