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落下。
“過些日子,我要去邊疆一趟。”
聞言,杜微微的心頭再次沉沉地落了下去,賀瀟去往邊疆,再回來時,怕就是,最後對戰的日子了吧?
乖巧地點了點頭,杜微微努力扯出一抹輕鬆的笑意:“好。”
賀瀟的眉眼深深黯了下去,此番離京,再回來是,怕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獨留她一人在此,他的心頭,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擔憂的。
沒有說話,賀瀟不過再次用力,將女子抱在自己的懷中。
感覺到男子的氣息變得愈發深沉了起來,杜微微微微扭動了自己的身子,抬起手臂,主動抱住了賀瀟的腰肢:“放心吧,我能護好自己的。”
聞聲,賀瀟的氣息不但沒有輕鬆,反倒是越發沉了下去,一把將女子護在自己的胸膛處,聲音裡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情緒:“我的女人,自當是我來護。”
言罷,靠在賀瀟懷中的女子反倒是愣了一瞬,腦海中莫名浮現而上便是穆雲新被抓那日,穆雲新對自己所說的話,護好自己。
而此刻,賀瀟卻是說,我來護。
一瞬間,杜微微的笑意由心而發,溫柔不已。沉重的心緒這才一下子消散開來,抬起手調皮地錘了兩下賀瀟的胸口位置,聲音裡也是帶著了一絲笑意:“我是誰?我可是杜微微,是站在你賀瀟身旁的女子。”
是啊,是身旁的女子,並非身後的。
第六百二十二章、請離
天下博弈,才真正地開始。
翌日,天色剛亮,海公公略顯滄桑的身形已然出現在了養心殿門前。
昨日早朝散後,新皇穆雲錦除卻釋出一道詔書,便沒有再有別的大動作,不過是安排人極為低調地處理的穆天德的屍體。
以及,入主了新的養心殿。
所謂新的養心殿,便是先前,穆雲古被命為太子時,所建的東宮。
東宮二字的牌匾,是海公公親眼看著侍衛所卸下,牌匾重重落地的一瞬,海公公只覺得自己的心頭被沉沉地重擊了一拳,久久不得平息。
站在養心殿前,海公公出了好久的神,本是要伸出去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動。
腦海中翻湧著的還是昨日的事情,神緒許久都未回。
直至主殿的門開啟時,海公公才突然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已然是走了許久的神。
剎那間回神,海公公一個抬頭,已是對上了穆雲錦溫潤的眸子。
“老奴參見皇上。”
動作極快,海公公迅速退開步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穆雲錦一身明黃色的裡衣,長髮披散在身後,面色分外清雅的模樣,看著行禮的海公公,唇邊微微一勾,聲音同樣清雅:“海公公不必這般多禮。”
聞聲,海公公緩緩直起身子,視線卻還是低低垂著,一副極為恭敬的模樣,沉吟了片刻,開了口:“皇上,老奴是來喚您早起更衣……”
“朕知曉。”
不等海公公的話說完,穆雲錦溫潤的聲音已是出口,朕知曉三個字,本是極為自然的話語,可落在了海公公的耳中,卻又是有那麼一瞬間極為不自在。
極為輕微地搖了搖頭,似是想甩掉腦子中這已是算的上不恭敬的想法,很快應了聲:“是。老奴告退。”
言罷,已然是轉身要離去。
“海公公。”轉身的一瞬,穆雲錦儒雅的聲音又一次落了下來。
一個愣神,海公公重新轉過了身子,依舊垂著頭,沒有說話。
穆雲錦只著了一身明黃色的裡衣,腳步緩緩從主殿中踱步而出,走到了廊下,一個挑眸看向了遠處,並未即刻說話。
海公公站在原處垂著首,雙手交疊於腹部,心上的不安隱隱而現。
“海公公。”穆雲錦的聲依舊儒雅。
“老奴在。”
“海公公跟著父皇,也是有了幾十年了吧?”
穆雲錦的聲音有些縹緲的模樣,輕輕緩緩落在海公公的耳旁,讓海公公的心頭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大概知曉,這四皇子要同自己說什麼了。
“老奴跟著皇上已有六十三年。”海公公依舊恭敬,聲音平平而出。
天色剛亮,整個養心殿在那朦朧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幽,隨著穆雲錦的話語出口,似是變得更加寒意十足。
“六十三年……”喃喃重複了一句,穆雲錦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而後一個挑眸看向了海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