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雅無力的聲音,易若還想反駁著說些什麼,卻是在看到了她披上衣服轉過的一瞬間停住了。
“便憑這些。”胸前大敞,水沐清的手抬起,緩緩地指向了自己的胸口處的紅色印記。
話語,終是窒了下來,易若皺著眉頭,視線緩緩地垂了下來。
水沐清的嘴角淡淡然,勾起一抹悽美的笑,扭過頭,看向了未照進屋子的隔著一道窗的陽光。
這光亮,大概再也照不進來了。
不過一晨的功夫,汀元京都的百姓都已是知曉,這太子穆雲古被任命為大將軍即將遠去邊疆的事了。
皇宮宮門處,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已是知曉這太子會在今日午時出宮,奔赴那邊疆,所有人都想看看,這皇子大將軍會是如何的模樣。
“你們可說說,這太子做將軍,會是什麼樣子?”
一個夫子模樣的人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回過身,向著自己的幾個學生詢問道。
幾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孩子哪裡知曉這天下事,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此刻聽見老夫子的問話,幾個年紀小的立馬躲到年紀大的身後,偷摸摸地看著夫子。
一個年紀稍稍大些的孩子原先還站在後頭的位置,卻是片刻間就到了夫子跟前,愣了好一會兒,才向著夫子行了一個禮:“學生願聽夫子教誨。”
夫子約莫古稀的模樣,滿是皺紋的手又一次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似是很有調調的模樣:“這太子做將軍,哪是上陣,那是在平天下心啊!”
“老頭兒!你瘋了!”夫子的話剛說完,一旁一箇中年人的手已是一把拍在了夫子的後背上,“這種話都敢說,你不要命了!”說完,那中年人眸子裡明顯帶了一絲驚恐的模樣。
夫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卻好似一身正氣的模樣:“這天下,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我不過是說了一……”
“您老可趕緊住口吧!”未等老者這第二句話說完,一個看起來更年輕些的男子已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而後拉著他一道,重重地跪了下來。
“皇上出宮,眾人,跪”
隨著海公公的一道響亮的朗聲,在場所有的百姓皆是一下子跪了下來。
所有人的頭都是深深埋下,而後耳邊傳來了極為清脆的馬蹄聲。
有些人按耐不住心頭的好奇,便趁著這人眾多的情況,偷偷地抬頭向著那宮門方向看去。
打頭的,是四匹極為高大的駿馬,全身黑色的鬃毛,披著鋥亮的盔甲,馬頭處,更是戴上了特製的盔甲,兩旁掛著紅色的長穗,好不威武的模樣!
緊接著出來的,便是獨自一人騎著白色駿馬的穆雲古,一身銀色的盔甲,兜鍪戴在頭上,高高地束起了三綹紅纓,整個人看著也煞是威風的模樣,手中緊緊地抓著韁繩,穆雲古的視線始終平穩地看著前方,兩旁人群滿滿,卻是一直都未撇眼看過。
跟在穆雲古身後的,便是一個四乘七計程車兵方陣,每一個手中都拿著了長矛和盾牌,腳步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發出了整齊劃一的聲響。
士兵走過,便是一個四人並排的小太監走了出來。
直至四個小太監走出了一段距離,金色的轎攆才緩緩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轎攆格外富麗堂皇的,金色的座椅,頂頭上是金色的傘狀遮簾,四周披散而下的是淺金色透明的紗簾,寬大的坐騎底部,是一塊更大的長方形金色板,先前說話的海公公便是站在了板的前端,身形格外筆直,視線淡淡然掃過了宮門前的百姓們。
轎攆後頭,是早朝結束後,都未離開宮中的大臣們,領頭的,便是閆陸一,和杜雲石。
不同的是,閆陸一的面色極為光潤,神奇十足的模樣。
杜雲石,頭髮幾近全白,身形有些佝僂,更是不時地掩著面咳嗽著。
“這宮裡人,果真有錢……”一個偷偷抬著頭的年輕人,眼裡滿是羨慕,嘴裡忍不住出了聲。
話才說一半,他身旁一個明顯是他孃親的人胳膊肘重重地拱了一下他的臂膀,眉眼裡滿是怒意,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眾人,禮拜”
隊伍終是停下,金色的轎攆上,海公公的拂塵重重一甩,聲音愈發高了起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人聲統一洪亮,悉數都是跪著拜了下去。
穆天德的身子倚在轎攆上的軟椅上,眼眸透過紗簾輕輕地掃了掃四周,手輕輕抬了抬,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海公公會意,回過身高聲道:“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