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揮手,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哎,這,這格格就這樣,被,被帶走了?”皮特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聖·約翰拍拍他的肩膀,反問道:“難道還有比皇家醫院更好的醫院?”
“那倒沒有。”
“那就放下你的擔心,靜候佳音吧。”聖·約翰忽而轉過頭來,眉毛略略上揚:“你們兩個今天……不是來參加婚禮的?”
皮特一愣,我忙忙擺手:“哪有哪有,我們當然是來慶賀海軍上尉和戴安娜的,是吧。”我撞撞皮特的胳膊,皮特跟著我點頭,也笑:“我那個我是來送瓷器的,沒看見麼?哦,我得去看看我的貨了。”
真是狡猾的傢伙,自己不大會撒謊,就找個由頭溜走,不面對話題。
聖·約翰狐疑地看著我:“是麼?怎麼我感覺不像呢?
“那是你感覺錯誤,我當然是來慶祝的。”我竭力掩飾。
聖·約翰盯著我,忽而淡淡道:“那你怎麼還不跟我走?”
“走?去哪兒?”
“祝福時間都快過了,快跟我去大廳。”聖·約翰抓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就被他拽著,很快地奔跑起來。
一側是蔚藍色的海水輕輕翻湧,一面迎著燦爛無比的陽光,海風撲在臉上,還有牢牢握在一起的雙手,我跟著他就這樣在甲板上跑著,聽著腳步聲,心忽然飄出去很遠很遠,海天一色,沒有盡頭,那我們的盡頭是不是也可以這樣遠?有時有種錯覺,覺得他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我們的心是在一處的,又怕自己猜錯,冒失的感覺可能會讓自己失去這樣一個摯友。
猜心的遊戲總是讓人矛盾反覆,煎熬非常,但是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我斷然不敢再去冒失地把感情付諸行動,只能等待。我想起英國的濃厚的門第之見,想起了初時的羅莎蒙德小姐,還想起他一輩子都致力於的職業——獻身於宗教事業。我忽而有些洩氣,猛然掙脫他的手:“不要了——我,我私下祝福就好了,我穿成這樣,怎麼都不能去降低她們的檯面。”
“就說,明明是參加婚禮,穿成這樣真的是很失禮,不過——”聖·約翰把我往門裡一推,一個小小的化妝室就出現在我面前。“好在這是個慈善婚宴,進度比較慢,所以應該有充足的時間讓灰姑娘變成公主吧。”
我心生感激,他的確想得很周到。
“雖然我大概知道戴安娜梳妝打扮所需要的時間,不過我希望你能儘快。”他低頭從懷裡拿出懷錶,看著我,一臉誠懇地問道:“十五分鐘可以麼?”
“十五分鐘?”我大叫一聲,可面對那張極其誠懇的臉,無法開口,討教還價。他剛剛好像說根據是戴安娜的梳妝打扮的時間定的,那麼我應該還是可以來得及的吧。於是,我鄭重地點了點頭,後退一步砰地一聲關上門,開始換衣服,當幹得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時候,我恨恨地吼了一句:“聖·約翰,你一定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了,門外彷彿有輕微的笑聲,那人笑得似乎……很……舒暢。
31、戲謔
我將頭髮綰進發網裡,急匆匆地出門,聖·約翰支肘在船沿邊默默地望著海天交接的一線,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的打扮得比平時要英氣許多,這樣一個側影,配上一望無際的大海背景,怎麼看怎麼舒服。只是看久了也會讓人暗自臉紅心跳,喘不過氣,所以偷窺者自重自重。我不好意思地縮回身子,再認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應該沒有大的問題,這才怯怯站在門邊:“時間到了麼?”
他看向我,眼神卻未曾如我預料般那樣眼前一亮,這倒使我多了一點不安和自卑,索性低下頭去不安地摩挲著雙手。他走到面前,我腦子裡的想法忽的不經思考地冒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為,聲音還頗帶幾分懶散和不屑:“還是不行吧,稱不上臺面的人還是別去了吧。”
“你怎麼這樣說呢?”他頗有些不滿我的口氣,微微低□子,忽然伸出手,將我耳廓的頭髮挑起送到後面去,我感覺到耳根子有些發燙,在它變紅暴露以前,我飛快地挽住他的手:“那個,要來不及了,我們快走快走吧。”
“……可是瓊,你好像拉錯方向了。”聖·約翰好心地提醒我:“是那邊。”
“哦,這詭異的船,大得讓人神經錯亂。”我一面低聲咒罵,一面看見他的嘴角略略上揚,哼,就會挑我的錯處,趕明兒我也給點小鞋穿,看你還能這麼得瑟不?這下,我不再是慌亂地挽著他胳膊,而是恨恨地挽著他的胳膊往大廳裡走,高跟鞋和甲板觸碰的聲音震天響。他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