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扣了三聲,羅德太太難得親自進來送餐:“麥肯小姐,您的午餐已經備好。”
“謝謝你了。”
“麥肯小姐,我剛剛聽主人說,你要辭職,這,是真的麼?”羅德太太看著我。
我點點頭:“是真的,可能過不了幾天就要和你交接了,不過好像不用什麼交接吧,我覺得這管家的工作,你比我熟,呵呵。”
羅德太太的臉色變了變,溫和地問道:“可是夫人會多麼捨不得你啊,你就不考慮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作戰麼?我們都不想和你分離。”
“……如果你們真想我留下的,我可以考慮的。”我微微一笑。
羅德太太的臉色又變了變,哎喲喂,她可真不嫌累。
“您慢用,麥肯小姐,我還有事去忙。”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冷笑一聲:“不樂意我留下就不樂意唄,何必假惺惺,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再留下來看她的變臉藝術了。”
晚上,繁星滿天,看著天花板上的油畫,不由得想起梵·高的星空。我換好睡裙趴在窗臺上數星星,然後我聽見了沉重的敲門聲。
“誰啊?”
“送牛奶的。”
我哦了一聲,剛剛開啟門,一個龐然大物就趴在我的身上,把我驚得往後退了數步。
“——伯,伯爵大人,你這是……”
“呵呵,露西,我來了,我來了。”他臉色緋紅,手就不老實地往我身上蹭。我嚇壞了,把他往旁邊一推,就往外走,被他拉住腳踝,口齒模糊地說道:“別,別走啊!”
我費力地用手去摸門把,但是門居然被人從外面鎖上了!喝醉了酒的伯爵大人,狹窄的房間,我被人暗算了,可惡!
“比爾斯伯爵大人,你清醒點。”我踹了他一腳,他只是痴痴地笑,顯然已經喝暈了。我趕緊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在視窗上大叫:“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救命!”比爾斯伯爵晃了晃腦袋,直接從背後撲過來,我嚇壞了,拼命掙扎,他臉上很快多了幾道血痕,但是他仍舊不放過我,我被他咬住了脖子。
門在這時候開啟,我看見了麗娜呆滯的表情,意料之中,羅德太太也在旁邊。麗娜,我擔憂地看著她,她是那般的純潔善良,現在還懷著孩子卻遇到這樣的場面。我以為她會大叫,她會發瘋,她會撲過來瘋狂地廝打我面前這個渣男,但是她沒有,她的沉靜讓我覺得可怕,我的心的溫度一點一點冰凍下去,她淡淡地轉過頭去,吩咐道:“把門鎖上,讓僕人們都去休息,你知道怎麼處理的。”
羅德太太忙忙的答道:“是是。”
我只覺得我連叫她的力氣都失去了,我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她居然會這樣處理這事?她怎麼可能這樣處理這件事?
直到我的手被桌子角烙的生疼,這才注意到我的脖子被這位伯爵大人啃了一圈了,同時我的手還觸及到了一件東西——我放在桌上的花瓶,我想都沒想就拿起來砸暈了面前的酒瘋子。我扯下床單,一下子就撕開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力氣這麼大,我一邊撕,一邊淚水就落下去,怎麼止也止不住。麗娜淡然的語氣在我耳畔不斷迴響,讓我感到徹骨的寒冷。
床單打成結,剛好夠三樓的高度,我胡亂把我的衣服打包好,也不敢在這個隨時可能醒來的酒瘋子面前換衣服,就披了件外套,從我的房間慢慢往下探。外面黑沉沉的,唯一好處是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摸著脖子上的吻痕,恨不得連著肉一起把它們都剮下來。同時,我猛然發現起先想法的幼稚,麗娜既然能夠抓住伯爵夫人的位置,她就不可能只是個單純大條的姑娘,或者她開始是,後面也不會是。不然,那麼多單純大條美貌的姑娘在比爾斯伯爵的身下前赴後繼而只有她能夠如願坐上這位置呢?
我的腦子亂糟糟的,好不容易才從這個罪惡莊園的大門走出去,越走越沒力氣,也找不到燈光。我用圍巾把脖子一圍,撲通一聲坐在馬道上,指望有好心的路人載我一程,但是我真是又累又困,漸漸暈了過去。
20、十三格格
“你確定我們帶上來的是你恩人,而不是個麻煩?我可提醒你啊,格格千金之軀,出了什麼事,你擔待著。”
“嬤嬤,行了,你瞧這姑娘,一身素衣的,就是個鄉下的丫頭片子,怎麼也不會威脅到格格的安全。古話說,點滴之恩,湧泉以報,我既然見著她暈倒在路上,怎麼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居然聽見了熟悉的語言,我暈乎乎地被人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