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幽默活潑的性格熱烈地感染著我,我也願意把我的才華和見解講給他聽,他對我的才識讚賞有加,並鼓勵我多讀點書早日脫離管家生涯。
半夜忽然醒過來,看見月光透過朦朧地窗簾灑進來,突然就想起那一晚的初遇,月光沐浴下的賽特就像是夢幻般的白馬王子,哦,這樣的人會喜歡我麼?應該還是對我讚賞的吧,他從來都是用欣賞的態度看我,但是的確很含蓄,尚未有過多端倪讓我看出來,我的臉沐浴在恬靜的月光裡,慢慢抱緊雙膝,把臉偎在膝上。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簡老師的情緒很低落,上了沒一會兒就放學了,她翻著印度斯坦語的書,時而怔忪,時而憂慮。我拍著她的肩膀,指著書道:“和聖·約翰有關係麼?”
她抿了抿唇:“聖·約翰向我求婚了,他要帶我去印度傳教。”
“你會去麼?簡。”我低頭看著她。
“也許會跟他去傳教,可我不會嫁他,他不愛我,這樣的婚姻沒有意義。”
“這是上帝給你的使命。”聖·約翰慢慢地走進來:“上帝要簡·愛這樣做。”
他把手擱在簡的頭上,好像要給她精神的洗禮。
“嘿,拿下你的手。”我推開他強加在簡·愛頭上的那隻手,他詫異地看我一眼,我不動聲色:“上帝只是讓教士傳播他的信仰,沒有要教士強迫別人嫁給自己。”
“簡·愛嫁我就是為了更好地傳播上帝的信仰。”
“上帝是為了讓人們幸福而存在的神,你讓簡如此痛苦,還說這是上帝的指引。”我反駁道。
他滿面鐵青,氣得厲害,但為著自身修養,努力剋制。
簡·愛推了推我:“算啦,讓我跟他說吧,你瞧,格蘭比伯爵都在這裡等著了。”
我好不詫異:“賽特,你今天怎麼也來了。”
“學習需要鞏固,騎馬不也一樣。不過倒是見著了一場精彩的辯論。”他抱著雙肘,似笑非笑。
聖·約翰突然大踏步地走到我面前,鞠了個躬,然後盯著我緩緩道:“麥肯小姐,你如此質問上帝賦予神聖的職責的傳教士,不怕死後會遭到地獄的懲罰?”
我一愣,隨即嗤笑道:“我連身前事都顧不好,管他死後的事情幹嘛?”
聖·約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賽特嘴角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我帶上帽子,跨身上馬。
我不是宿命論者,我相信命運可以改變。
賽特騎馬追上來:“你何必跟個教士爭論這個?”
“他太可惡啦,逼著良家婦女和他結婚。”我惡狠狠地比了個手勢。
“呵呵,他那樣的長相還用得著逼別人結婚?”
“那是。他覺得哪個女人適合當他的傳教工具,就找她們結婚。哦,賽特,你們結婚不會也是因為那個女的有助於你的事業而結婚的吧。”
“我不這麼認為,婚姻應該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賽特注視著我,我不自在地側頭看向一邊。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也許剛剛對聖·約翰說的的那些話過激了,但是也算對他傳教狂熱的不滿發洩吧。誰叫他上個學期沒事就將我留下說教,我有種報復的快感。
賽特和我並轡而行,他側過頭注視著我,隨手撩起我被風吹亂的頭髮,我的唇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手,溫熱的氣息讓我心中一動。雙目凝睇,他眼眸中並非是空洞無物,我心內狂跳,幾個月以來的浪漫幻想呼啦啦全湧現在腦子裡,但是最終他卻扭轉頭去。
出現了什麼問題麼?我忍不住對著溪流照了照自己的臉,好像沒什麼髒東西,我有些悻悻然,我們二人之後再無交談,賽特只是說道:“差不多該回去了。”待到莊園裡,我跳下馬去,猛然間,腿肚子抽搐起來:“啊——”我失聲叫出來,賽特剛剛把韁繩扔給馬房,見我倉皇的模樣,小跑過來:“怎麼了?”
“抽筋了,奇了,怎麼這時候抽。”我皺緊眉頭,咬緊下唇。
“把腳伸直,別動!”他蹲□握住我的腿肚子,抬起眼眸:“還疼麼?”
那鑽心眼的疼痛過去之後,我漸漸恢復過來:“你起來吧,沒事了。”
“行不行?”
我走了兩步,一下子跌倒賽特懷裡,腿肚子痠軟,使不上勁。
“得,你別逞強,我扶你過去。”賽特關切道。
我心跳漏了一拍,被他扶著,一瘸一拐地往房子走去。莊園裡的迎春花開得正好,藤蔓爬滿了搭好的架子,柔軟的花瓣紛紛揚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