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恐懼無比。此時在錢倩倩的眼中,這個黑人大叔就算不是死神,也比死神更可怕。這其實和心理素質沒多大的關係,不管膽大膽小,除非心裡變態者,不然看到不遠處上演的一幕“人屍對話”,都會心裡發毛的。
便是尹曠,都有了絲絲退卻的想法。不過但他看到桌子上面的那邊筆記本的時候,又定了定心神,身心一口氣,然後小聲的道:“錢倩倩,如果你害怕的話,你去外面等我吧。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錢倩倩一頓,然後連忙晃動著小腦袋,“我……我不要。”尹曠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搖搖頭就不說話了。
然後,尹曠就看著黑人大叔將那些殘肢斷臂用針線縫起來,又將各種內臟擺回到身體原來的位置,又用了某種特殊的發放,將縫合的痕跡遮掩過去,整個處理過程熟練無比,就好像經過無數次的練習一般。而黑人大叔除了一開始和尹曠等人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說過,彷彿將他們遺忘了一般,非常專注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似乎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和他正在處理的那具屍體,再無他物。
“這是……!?”
而在一邊看著黑人大叔的尹曠卻臉色變幻不已。時而皺眉,時而咬唇,時而眯眼,時而瞪目,時而疑惑,時而了悟,時而又沉思,如此一翻變化下來,比之專業的變臉藝術家也應該不遜色多少。為何?因為,尹曠竟然發現,他對黑人大叔的感知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哪怕黑人大叔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黑人大叔就在他目光所及的位置,可是偏偏,尹曠竟然幾乎感覺不到黑人的存在!甚至某一刻,尹曠竟然猛然發現,黑人大叔突然消失了,周圍大的一切都消失了,甚至自己都消失了,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天地彷彿回到了最初的形態,什麼都沒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
這一刻,尹曠甚至感覺自己的就要消散了——如同煙霧一般的消散與天地之間,從此再也不存在於天地之間,沒有了喜怒,沒有了哀樂,什麼都沒有了……直到,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他耳邊響起,尹曠才悚然一顫。然後,他又看到了他自己的手腳,又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工作的黑人大叔,又感覺到了背後錢倩倩微弱的顫抖,一切如初!似乎什麼都不曾改變過。
似乎,有一聲微弱的遺憾而失望的嘆息聲,不知道源自何方……尹曠並沒有去理會。
然而,當尹曠就回想剛才的那種感覺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莫名地,尹曠突然覺得有一股鬱結和煩躁不知道從何處湧起,難言發洩,積鬱在心頭,異常的難受。
“啪!”尹曠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知覺,分散了尹曠的注意力。這樣,尹曠才覺得好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黑人大叔的“工作”似乎也完成了。他緩緩的抬起頭,摘下了手套和口罩,去過一張裹屍布將那具縫合好的屍體裹住,口中說道:“夥計,現在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你放心吧,在這裡,沒有人回來驚擾你的,我向你保證。”然後又對一邊的屍體說道:“傑森,你應該對湯姆友好一些。”說完也掀起裹屍布將它裹住了。
“好了,”黑人大叔拍了拍手,歪著頭對著尹曠笑道:“現在,是時候招呼不請自來的客人了。雖然這裡並不合適招呼客人。”黑人大叔走道桌子前,輕輕的將桌上的筆記本合上,道:“我原諒你們亂動我的東西了。那麼,說說你們來這裡的目的吧。”
尹曠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錢倩倩的小腦袋就從尹曠的背後伸出,急急忙忙的說道:“大叔,我想問你,怎麼樣才能夠逃過死神的追殺?”錢倩倩是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了,所以她想早早的問完,無論有沒有答案,然後就可以走了。一個嬌嬌弱弱的蘿莉,然後一開口就是“大叔”……好吧,如果換一個地方,而不是在屍體處理間;再換一個人,而不是帶著詭異笑容的光頭黑人大叔,那麼這樣一副場景,再添點筆墨的話,就能夠讓人浮想聯翩了。
只可惜,這裡就是屍體處理間,這裡就有一個光頭黑人大叔。
黑人大叔漆黑的眼睛看了錢倩倩一眼,嘴角的線條上翹,說道:“一個受到微弱法則守護的人……呵呵,看來死神又遇到一個麻煩了……”黑人大叔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不去理會錢倩倩疑惑的表情,黑人大叔又看向尹曠,“真是神奇啊……又是一個受到法則守護的人,只可惜……或許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讓你們來到了我這裡,不過你們要失望了,我這裡並沒有你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