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都是為了你,”安妮對她的朋友說,“跟我來,勇敢些。”
“我們能在一個小時左右內回去嗎?”
“當然。”
奧絲奼揚起了下巴:“那,我們出發吧。”
她們穿越了幾道內層渠水,直到皇室區域。那裡有磚石鋪地的街道,每塊磚石都被看守者們的鞋底和掃帚打磨得平坦而光滑。這些磚石象徵著聖者,支撐著或平或斜的房頂,粉色的櫻草花與雜亂的荊棘把每幢屋舍都纏得厚厚實實,屋舍的門扉上貼了咒符,並加了鐵鎖,封閉得嚴嚴實實。
最後一層裡有黑色花崗岩與斑點雲母所構築的稜堡,上面裝備著鍛鐵之矛。正門由手持鐵錘的聖昂德把守,一張長臉看起來相當嚴酷。還有一位聖催討,她戴著玫瑰王冠,眼裡滿溢淚水。
另外,把守此處的還有一名高大的中年看守,身穿暗灰色制服,是負責保衛逝者的騎祭官。
“晚上好,安妮公主。”看守說。
“冷爵士,晚上好!”
“又是沒得允許便偷偷跑來的吧,你可瞞不過我。”冷爵士摘下頭盔,髮辮立刻耷拉到臉頰旁,使其顯得更加有稜有角、輪廓分明,也更加嚴厲苛刻。
“怎麼那麼說呢?難道母后或者法絲緹婭她們來過這裡要傳我回去?”
騎士露出個短暫的笑容:“我無法告訴你她們的行蹤,正如我無法告訴她們你的行蹤一樣。這違揹我的誓約。有誰來過這裡,做過些什麼等等,這些事都是我無法說出來的。你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敢來這裡調皮搗蛋。”
“你是在遣我走?”
“你也知道我無法那樣做。過去吧,公主殿下。”
“謝謝你,冷爵士。”
在她們透過入口以後,冷爵士敲響了黃銅鈴,是為了告知這裡的皇家先祖們有客人來訪。安妮感到有點心慌意亂,因為她確確實實感覺到了幽靈的目光,正一一落在她的身上。
等著瞧,法絲緹婭,她有些自鳴得意地想。你等著瞧。
安妮與奧絲奼下了馬,把馬匹掛在一箇中庭裡,隨後跨進了戴爾王族的墓室。裡面立著一個祭壇,壇前供奉著鮮果和枯萎了的花束;蠟燭—燃了一半的,和已經燃盡了的;還有大杯的蜂蜜酒、葡萄酒、橡木桶啤酒等。安妮點燃一根燭,兩人在前面跪拜片刻,由安妮先開始祈禱。做榜樣是很辛苦的,安妮的膝蓋給凍得夠嗆。附近某處,一隻松鴉追啄著一隻烏鴉,引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安妮唱起了聖歌:
“庇護我祖輩的聖者們,
聖昂德設防,聖催討眷顧,
使我的腳步變得輕盈,
讓他們自由自在地活,
祝福他們,庇佑他們,
讓他們認識我,即便在夢中。
撒卡羅,撒卡勞穆,撒卡拉法穆。”
她牽起奧絲奼的手,輕言道:“跟我來。”
她們繞過這間大房子,裡面安葬著他的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執掌過黑暗宮廷的伯父伯母,還有在大理石嬰兒床上玩耍過的她最小的弟弟艾維英,四周有紅色的大理石柱,和寬大的拱形青銅門閥。她們穿過另一個副間,那裡面埋葬著從來沒有過密謀篡位之舉的遠房親戚。然後爬上搖搖欲墜的石牆,來到了那座毫無修飾的野生火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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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主(7)
在這些年裡,安妮與奧絲奼她們走出了一條去古墓的常路,但隨著年歲的增長,更多隱秘的路也逐漸被她們發現—當然不是透過砍伐,而只是來回地勘察與行走。野地的聖者們沒有怨言,也沒讓她們發燒或者受傷,因此她們覺得自己很安全。而且,她們也逐漸開始喜歡隱藏她們的秘密物品—放在雜亂的葡萄藤下,或隨處可見的一塊岩石底下,所謂越搶眼的地方越安全。
但安妮確信,真正使得秘密不外洩的,是維吉尼婭的意願。她已經在這裡隱藏了兩千年,除了安妮與奧絲奼以外誰都不知曉。她似乎願意這樣一直隱藏下去。
跪爬了一段時間後,安妮她們又來到了石棺面前。
她們曾經沒能把蓋子掀得更開,後來用木杆也未能湊效。有一次安妮想,她或許不應該看見裡面的東西,於是就停止了努力。
可是那道細縫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好,”她說,“你拿到鐵筆和金箔了?”
“求求你不要為了我而詛咒法絲緹婭。”奧絲奼央求道。
“我不會詛咒她,”安妮說,“沒那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