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一起。”
季凜點了點頭,又忽然問:“那你碰到他的時候,他身邊有別人嗎?”
錢書下意識又想要否認,但還沒來及張口,就聽季凜又淡聲開了口:“奉勸一句,錢教授還是想好了再答,畢竟食堂這種地方人多眼雜,再不濟,貴校總不會連這樣的公共場所都不開監控。”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說謊也完全沒有意義。
錢書一滯,認命般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轉口道:“有,還有一個女學生。”
季凜問得直接:“她叫什麼?”
錢書愣了愣,下意識避開了季凜的眼神,搖頭道:“我不認識…不知道她叫…”
“不,”季凜果斷打斷了錢書的否定,他的語氣平淡又冷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你認識她的,正因為你認識,且你並不想看到他們坐在一起,所以才會第一時間就想要否認。”
錢書再次被看穿,一下噤了聲。
“讓我來猜猜看,”季凜忽然傾身向前,手中籤字筆在空中輕輕劃過一圈,像在描摹什麼一般,嗓音溫沉,“那個女生,應該是你名下在帶的學生之一,甚至,還不止這樣,她應該算得上你的得意門生,因此在你的潛意識中,你早已將她劃入了和你自己同一派別,但你卻看到她竟然和沈溪,和一個你最厭惡,最討厭的人坐在一起,這就好像是,對你的一種叛變。”
季凜最後兩個字音落下,錢書的神情已經由驚訝轉變為了驚懼。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面前的男人會讀心術,不然又怎麼能將他的內心所想,猜得這樣精準?
他不出聲,季凜也並不催促,轉而低頭翻起了筆錄本的前頁,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內容。
季凜重新抬眼看向錢書,替錢書做出了回答,“那個女生叫夢婷,陸夢婷,對不對?”
他雖是在提問,卻分明用的是陳述語氣。
錢書自知已經沒有再否認的意義,終於破罐破摔,洩露出了真實想法:“沒錯,就是她,她明明是我的學生,為什麼要成天圍著沈溪打轉?!”
審訊室的單側玻璃外,饒是早已看過很多遍季凜的審訊方式,但此時此刻,唐初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出眾人心聲:“季凜這男人,真他大爺的可怕…”
審訊室內,就像根本沒聽見唐初的腹誹,季凜神情依然穩如泰山,他沒回答錢書的質問,反而又丟擲一個出人預料的新問題:“陸夢婷,是不是很優秀?”
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錢書愣了愣,才吶吶點了頭,語氣中帶出兩分不自知的神往,“對,她確實很優秀,非常優秀…無論是在學術能力上,還是…還是…”
季凜語氣自然,接上了錢書猶豫在嘴邊的那個詞:“無論是在學術能力上,還是在容貌外表上,她都很出眾。”
錢書下意識附和,又過了兩秒,他才像驟然驚醒一般,猛地抬頭盯著季凜,又露出了一份戒備神色。
季凜目光從容與他對視,語氣依然沉靜得充滿信服力:“沒關係,這很正常,是人都會擁有對美本身的欣賞。”
這話就像是成功安撫,或者可以說,是成功說服了錢書,他肩膀重新放鬆下來,點頭道:“沒錯,確實如此…”
誰知季凜卻又突然轉了口,他先前一直是一副完全洞察錢書的模樣,現在卻又刻意流露出兩分困惑:“那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沈溪?他明明一樣很優秀,無論是在學術能力,還是容貌外表上,他都很出眾,你為什麼不能同樣欣賞他?難道只是因為,你們是同性嗎?”
這話就像是踩到了錢書的痛腳,錢書猛然變得暴躁起來,“你說什麼?你竟然問我為什麼不欣賞他?我欣賞他個…”
顯而易見,那後面應該是句很粗魯的髒話,但錢書並沒有真的罵出來,他緊緊攥著拳,手指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又喘了兩口粗氣,才終於勉為其難,讓自己平復了下來。
季凜眉峰略微挑了挑,像是沒想到錢書明明都被激怒成了這樣,卻還能生生控制住自己,忍住到嘴邊的髒話。
季凜沒說話,只是依然沉靜看著錢書,等著錢書繼續。
又過了兩秒,錢書才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一連串粗聲道:“你說得對,他確實長得很好,吃穿用度也都很講究,可好容貌是父母賜的,好家境一樣是父母給的,他自己明明什麼都沒付出,憑什麼就能憑藉他那張臉,還有海歸的學歷,那麼輕易就混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領導喜歡他,同事喜歡他,到頭來,連我的學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