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她的論文。”
小警察問:“這個學生一直在嗎?”
“沒錯,”錢書點頭,“畢竟論文修改起來很費時間。”
小警察點頭表示理解,又問:“學生叫什麼?”
“夢婷,”錢書在桌下的手指動了動,回答道,“陸夢婷。”
唐初邊聽問詢,邊分出心神注意著玻璃外邊。
眼見不遠處走來了兩道修長身影,他急忙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見完了?”唐初看了看季凜,又看向聞冬。
聞冬的臉色還略顯蒼白,尤其是他本就淺淡的嘴唇,此時看起來更是沒什麼血色,身上還隱約有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菸草味道。
“見完了,”聞冬點了點頭,又朝唐初道了次謝,“多謝。”
唐初擺了擺手,“應該的。”
聞冬沒再同他客氣,而是偏頭看向了一旁的問詢室內。
季凜也正側頭看著裡邊。
唐初走近季凜,伸手指了指錢書,壓低聲音道:“沈溪的同事,推測死亡時間內一直在那棟樓裡,而且,他的琴房就在沈溪的隔壁。”
季凜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沒說話,就聽問詢室內傳出小警察的聲音:“你平時和沈溪關係好嗎?”
唐初一愣,這才發現他剛剛出來急,門沒關好,漏了條縫。
錢書的聲音就透著門縫傳出來:“沈溪?我們就是普通同事關係,談不上好壞…”
唐初正轉身去關門,身後就忽然響起聞冬的清透嗓音,只有簡單又透著冷意的三個字:“他說謊。”
唐初一愣,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聞冬,不確定道:“你認識他?”
聞冬沒說話,視線落在問詢室內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一瞬不瞬,他深吸了口氣,仔細分辨著空氣中那股非常難聞的,像是米飯餿掉的味道。
聞冬很清楚,那代表著嫉妒,與厭惡。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搖了搖頭,坦誠道:“不認識。”
唐初疑惑道:“那你為什麼…”
他的話還沒問完,就被聞冬打斷了,聞冬語氣冷冽而沉靜,聽起來有種莫名的信服力:“但我看得出來,他剛剛在被問到和沈溪關係的時候,眉毛不自覺下壓靠攏,嘴唇向上提升,帶動鼻翼拉伸,形成了鼻唇溝,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代表厭惡的微表情,同時,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也在聽到沈溪這個名字的時候,就下意識握緊了,這二者都能說明,他和沈溪的關係絕不是他所謂的普通同事,相反,他很不喜歡,甚至是討厭沈溪。”
唐初驚呆了,訝異道:“你還懂這個?人才吶!”
季凜也暫時從問詢室收回了目光,轉而投注在聞冬身上,好似十分真摯地誇讚了一句:“小聞先生還真是博學多才,涉獵廣泛。”
“謬讚了,”聞冬語氣依然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這不過是我個人為了畫人像時候,能夠畫出情緒更加飽滿的人臉,才私自學了一些罷了。”
當然了,季凜和唐初都不會知道,聞冬也在說謊。
事實上,除去課堂必需,他個人從來都不畫人像,就更不會為了這個去學什麼微表情。
但他的分析卻無疑是準確的。
這份準確,是源於十數年,聞冬對無數個人的觀察。
自從五歲忽然擁有了這項姑且算是能力的東西,這十八年來,雖然每天聞冬都只有一個小時能夠聞到別人的情緒,但十八年累計起來,那也是六千五百來個小時。
雖然在不同的時刻,人會產生不同的情緒,但整體來看,人類的情緒又總是大同小異,相似的情緒下,人們也往往會有相似的,自己不自知的微表情,微動作。
那是人類情緒的另一種洩露。
這麼多年,聞冬實在看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