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是悲悽到極點,母后護著梁家的表現是那麼顯眼,他這帝王無用啊,無用,他到了地府還不知道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心中一悲,臉色更難看,只是想著家宴就要開始了,惟有強撐著。
靖王李中基的心與皇帝倒是極為相似,梁家這個女兒高調得很,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凰熙這丫頭所說的挑釁之人會是誰,可隆禧太后還要壓下不提,梁家繼續再這樣,真成了尾大不去之勢。
李凰熙有些許的不甘心,都已經走到這地步,隆禧太后還要護著梁蘭鳶,這麼處置就是擺明了不讓梁蘭鳶被她拖下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握緊了一下粉拳,孫撫芳謝恩後看了眼女兒,心底兀自嘆息一聲,到底是太后的孃家人,太后哪捨得真正斥責。
“凰熙丫頭?”隆禧太后喚了一聲。
李凰熙這才重新收拾了心,告誡自己不可之過急,畢竟心急吃不了豆腐,梁蘭鳶若是這麼容易被她扳倒了,那她還要起疑心呢,重新腆著一臉笑意地上前乖巧地喚了聲,“祖母?”
“丫頭,可是心生不滿?”隆禧太后握著她的手起,準備到偏去用膳,一群人急忙跟在後面。
李凰熙道:“說滿意那是騙皇祖母的,臣孫對這結果真的有幾分不滿,”看到隆禧太后不悅地側臉,“只不過,皇祖母這麼處置自然有皇祖母的用意,臣孫不敢妄自揣測,自當唯祖母馬首是瞻。”
隆禧太后知道自己護著不讓人去嚴查慈寧宮洩出李凰熙被馬賊擄去,以及梁蘭鳶暗中挑釁忠王府妾侍鬧事,這兩件事都關乎李凰熙,確實對她有幾分不公平,蘭鳶所耍的小把戲她都知曉,看到她仍深明大義地看著她,對這孫女是真心覺得虧欠了,遂握著她的手,“你始從湖州歸京,很多事要學會用心看,用心記,等你往後到了哀家這歲數,自然就會明白哀家的用意,你也無須覺得不公平,只要你那甘薯種植成功,哀家自會給予你意想不到的賞賜。”
意想不到的賞賜?李凰熙的步子一頓,這是什麼意思?謝了恩後,她微皺眉思索起來。
隆禧太后明顯不想多言,看到李凰熙的時候,她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些計劃,不過還是等等看看這丫頭的稟如何,現在捧她,那就是害了她,還是讓她受點委屈的,當然還有蘭鳶那個自以為是的丫頭。
李凰熙自是不知道隆禧太后的心事,只是她的心中將今天的事過濾了一遍,頓時就有所領悟,太后想要用她來打壓梁蘭鳶,但同時,也用梁蘭鳶反過來制衡自己,不讓自己的風頭壓過樑家,從而取得某種平衡。
若這是隆禧太后所想的,那她勢必要想法子打破這種平衡,對於隆禧太后不能指望太多,只不過在現階段她還不得不在她這兒得到更多的庇護。
到了偏,宮娥早就將膳桌擺好,香味四溢,聞來就令人食指大動,可惜眾人的心思都不在飯桌上。
世子、郡主們在另一桌,金嬤嬤上前要領著李凰熙坐過去,李凰熙也知道自己早晚輩,沒有資格在長輩的邊落座,可隆禧太后卻道:“凰熙就坐在哀家邊吧,幾年不見,哀家想與她多說幾句話。”
宮娥聞言,趕緊拉開隆禧太后右手邊的座位,金嬤嬤更是親地扶李凰熙坐下去,仇嬤嬤側目了一眼,眼裡有著瞭解又有幾分不屑。
這樣一來,隆禧太后的左邊坐著帝王,右邊坐著的是李凰熙,歐陽皇后反而要坐到帝王的旁邊,按理靖王要坐到李凰熙的邊,可現實卻是李盛基這忠王坐到女兒的邊,反而把靖王一家擠到了離隆禧太后更遠的位置,這排位看來有幾分怪異。
皇帝不置可否,昔梁蘭鳶這樣一個連個封號的人都沒有照樣坐到母后的邊,他也沒有反對的餘地,現在這個是自己的親侄女,他自然樂見。
歐陽皇后暗恨,隆禧太后這婆母老是提攜一些不入流的人,只是不敢說出口。
靖王一家的臉色都變綠了,走了一個梁蘭鳶,來了一個李凰熙,同樣是出格至極的人,遂只是斜睨了一眼,楊氏想要諷幾句,但又不敢造次。
李盛基一臉的喜色掩不掩不住,女兒有面子,他這個父親就有面子,遂攜著妻子的手就落座,還引來了隆禧太后不悅地一瞥,只是顧慮孫撫芳肚子裡頭的孩子,沒有發作出來。
一頓飯沒有一個人吃得盡興,隆禧太后明顯心不佳,李凰熙更是在一旁給她布了好幾個菜,讓她讚了幾句,給了她不少賞賜。
飯剛剛用畢,果然有太監進來稟報,說是那幾個姨娘不經打,只剩一個還奄奄有口氣,其餘幾人都死了。
隆禧太后連頭也沒抬,“死了就死了,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