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酒店門前熱鬧異常,一群中年人在示威,大標牌上隆重寫著:麥當娜滾蛋。
就在我來荷蘭之前,街頭小報上還報道過有位牧師對警察謊報說有炸彈,想以此來阻止麥姐今年的“自白之旅”巡迴演唱會。據說這次巡演概念大膽前衛,她多次把自己綁到一個巨大的鏡面十字架上演唱,並戴上荊棘王冠,燈光的效果讓她看上去很像耶穌。在演出換衣服的間隙,大螢幕上來回閃著尼克松、布萊爾、希特勒等政治人物的照片。
麥當娜是不朽的,她有永不老去的青春期。她也應該來參加我克拉拉小姐的不朽生日派對。
我住在6套豪華套房之一,她應該此刻就在我們隔壁。
喂,揚·法朗索瓦,你還有多餘的請柬沒?
你還嫌不夠嗎?他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已經發出了365份請柬。
我說,那正好,再加一份,366,以防閏年多出來的那一天。
我是故意湊了這個數字的。365天,天天有人陪,天天有人來打岔,這才沒了時間去唱蘇北弄堂的詠歎調。
請柬都發給了誰,我把名單給了揚,自己都記不得了。
在酒店房間裡開啟無線傳真機,看到陸續發來的確認。說要來的,都是陌生的名字,這個銀行家,那個政府要員的,估計都是亞歷桑德的各界朋友,但我真想見到的人,沒有任何迴音。慢著,我有真想見到的人嗎?姓李的父親,姓葉的母親?小冤家季媛?聖若蘭女校的校長?W大學的秦教授?情人A、B、C、D、E、F?光頭馬特?
光頭馬特!
得。說曹操曹操到,我的手機接起來,正是馬特的京片子。
喲,丫頭,我剛從深圳回上海,這不……看到您過生日的請柬啦。
您忙您忙,那您是來還是不來,我位子都給您留好啦。
您這也忒遠了點兒不是,阿姆斯特丹,我來回就得二十多小時呢。
成,我明白了,您這是不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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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實話實說,我跟前兒幾天特忙,明兒還要去北京談新專案,先電話裡給你說聲生日快樂!回來,咱請你吃飯。成不?
成,成,無所謂,怎麼都成。先謝謝您。
那回見!
回見!
深圳回來,又去北京,什麼新專案忙成這樣子。我把馬特掂量掂量,說不定什麼時候他能幫上我的忙呢。
這邊馬特剛掛,又個電話進來,我一接,嘿嘿,是我剛才唸叨的冤家季媛。
我倒要看看她的回覆。
克拉拉,你過生日,我當然要來,只是我這兩天生意很忙,一時脫不開身。你也知道,貝爾貢的生意離了我不行的。她的聲音又甜又膩,肯定不懷好心。
哦,真的嗎?我冷笑一聲。
其實你也不會在乎我來不來,聽說塔克西斯侯爵和他的妻子蘇珊娜也會一起出席呢,真是熱鬧啊,我要是不用去北京就好了,真可惜……不過我禮物倒準備了一份,等你回來到我這兒來玩時給你。
我一下子跌進沙發裡,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最知我痛處,以前她知道蘇北弄堂,現在她知道亞歷桑德,她對我猛下毒手,我防也防不住。
呆掉了。
我敲敲牆壁,看看麥姐在隔壁聽到麼,說不定可以一塊喝一杯,她鬱悶,我也鬱悶,兩個倒黴蛋。
等我喝口酒,緩過神來,這才奇怪起來,馬特要去北京,季媛也要去北京,難道都去天安門看毛主席了?
北京最近到底有什麼寶貝讓他們統統往那裡趕呢?等我過了生日,得好好查查。
杜莎蠟像館的派對
揚這次守口如瓶,直到傍晚5點半,我依然不知道晚上的節目是什麼。
他把我按坐在鏡子前,用桃紅刷過眉骨與上臉頰,整個眼瞼用對比色塗滿金綠,粗黑眼線和捲翹假睫毛一上,再戴上咖啡色假髮,我就活脫脫成了芭比娃娃。一套華麗宮廷風的GIVENCHY哥特禮服,將我推向阿姆斯特丹今晚的SHOW TIME。
揚把跑車在杜莎夫人蠟像館門前停下,17世紀裝飾風格的老建築,把荷蘭黃金時代的記憶完全重現。
一條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廳,毯子上灑滿亮片,圍觀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雖然沒有一個熟人,但熱鬧的氣氛還是讓我心頭一熱。
揚走過來,為我拉開車門,在我踏出車外的一刻,掌聲四起。
走過一路紅地毯,今晚的杜莎夫人蠟像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