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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與同學們奮不顧身地搖旗吶喊了一年多,也沒有把趙校長解放出來。我們懷著對“鹹、路、趙”的命運深深的擔憂,離開母校,上山下鄉了。

插 隊

1968年初秋,我們到清原縣南八家鄉雙泉溝插隊。

告別了母校,遠離了父母,就幾乎全靠自我約束、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成長了。

瀋陽二十七中的學生,一般都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把在農村的艱苦生活,當作磨鍊自己意志的機會。我們尊敬農民,誠懇地拜農民為師,老老實實地向他們學習言行一致、表裡如一、樸實無華、吃苦耐勞的優秀品質以及各種勞動本領。

農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艱苦勞動,讓我們嚐到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滋味,真正懂得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夏鋤“歇氣”時,我把兩根鋤槓拼在一起,躺在上面,轉眼間便進入夢鄉。春耕、夏鋤、秋收這三個大忙季節,累得躺在炕上,好像還未翻身,天就亮了。半夜大雨傾盆,電閃雷鳴,驚天動地,我們卻渾然不知,仍然呼呼大睡!

1970年4月,正是旱田春耕、水田育秧的農忙時節。我們白天干活都累了,晚上九時許,都已進入夢鄉。突然,一陣狗吠把我們驚醒了。

大隊通訊員大聲喊道:“大家快起來,到學校開會去!”

我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問:“開什麼會啊?”

“批鬥劉緒生。” 通訊員答應道。

“批鬥他?那不影響我們隊的水田生產嗎?”

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就穿上衣服,隨同學們一起到學校開會去了。

幾個大燈泡把整個會場照得通亮。南八家公社工作組組長……金斗山,亮著他特有的公鴨嗓,大聲喊道:“請大家安靜,現在開會了!”剛才還嗡嗡嗡的會場,馬上鴉雀無聲。

金斗山大喝一聲:“把現行反革命分子劉緒生押上來!”早就準備好的民兵們,便蜂擁般押著劉緒生走上臺來。

劉緒生耷拉著腦袋,憔悴的臉上充滿了緊張和惶恐。

金斗山喝了一口水,接著說:“今天晚上,我們新立屯大隊在這裡召開社員大會,揭發、批鬥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現行反革命分子劉緒生。可是,現在還有人同他劃不清界限,居然說什麼批鬥他會影響隊裡的水田生產。”

誰也沒有料到開會前有這麼個“前奏曲”,許多人的眼睛瞪圓了,會場的空氣也彷彿凝固了。

緊接著,他眼睛一瞪,聲嘶力竭的大喝一聲:“誰說的,給我站起來!”

我惴惴不安地站了起來。頓時,驚訝的目光一齊射向了我,我惶惶不知所措,心裡一片茫然。

這是我在半個小時之前說的話呀,是誰這麼快就給彙報上去了?

金斗山正滿臉怒氣地要對我發作時,“五七”戰士老何突然急步上前,彎著腰用右手攏成半個喇叭狀,貼著金斗山的耳朵根小聲說話。我離他們不遠,還能聽清他說的:“他是瀋陽來的知青。”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文革”、插隊、回城…我的青年時代(4)

金斗山皺著眉頭,滿臉狐疑地盯著我這個穿著有好幾塊補丁、右肩膀頭上還露出了舊棉花的破棉襖,腰間繫著一根草繩,腳上穿著墊著羊鬍子草的膠皮“歟�B”,雖然顯得惶恐、卻明顯流露出幾分敵意的年輕人……穿得比當地青年都“土”,這哪像是瀋陽來的知青啊!

金斗山聽老何說我是瀋陽知青,他遲疑了一下,態度緩和了許多,擺擺手說:“坐下吧!”

顯然,這是老何及時為我“驗明正身”,亮出我的知青……“毛主席請來的客人”的身份救了我。我懷著深深的感激望了老何一眼。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我非得被“請”到臺上,和劉緒生站在一起,做陪鬥不可。

劉緒生比我只大七八歲,那時,他大概也就二十七八歲吧,是雙泉溝難得的秀才,是雙泉溝難得的隊長候選人。只是因為土改時,他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父母去世又早,只餘下他兄妹二人相依為命。所以,劉緒生對自己家的成分總也說不清,結果吃了大虧。鄉親們三番五次地推選他當隊長。可是,報一次,被上級否定一次,大家也就死心了。無可奈何,只好大材小用,讓他當了既不用看出身好壞又不用上級批准的水田技術員。在那個突出政治、一切領域都要“政治掛帥”的年代,出身不好的人想要入黨、提幹,簡直比登天還難。

然而,他關愛集體,好學上進,鑽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