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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開始。

沈箐說,要隱居嶺南。

好啊!

不管去哪兒,都是好的。

“都聽姐姐的。”

劫後餘生,喜極而泣,他緊緊抱著她,許久露出一抹數年來都未曾有過的淺笑。

……

沈箐一夜無夢到天亮。

睡醒之後,還未睜開眼睛,就感受到了初升太陽的熱度,她心裡吐槽兩句,才翻身坐起,就聽見燕長庭喊她洗漱的聲音。

“姐姐,給。”

所有複雜思緒和情感,昨夜燕長庭已悉數收斂起來,在她面前的還是那個彷彿停留在十七歲的純摯少年。

燕長庭起得很早,稍作整理就跑去另一邊打水。

這邊是沒水的,有水也被嚯嚯完了,不過另一邊有,七八里外有一條小河,偃州刺史特地遣衙役出來守著,嚴令只許打水不許跳下去更不許洗手洗腳洗澡,違者驅逐警告,所以這小河雖水位低還有點濁,但還能用。

燕長庭一大早去打了兩次水,和一個家人去的,不過他並不怎麼管其他人,第一次打水作沉澱飲用,第二次就洗漱和把沈箐的巾帕等物搓洗了擰好擱在旁邊的大石上。

“嗯,好!”

沈箐忙應了一聲,趕緊起來用溼巾抹了臉和手,再稍微涑涑口。

——不快點不行啊,這洗臉巾不趕緊用了,等會就要烤乾了。

“好熱好熱。”

沈箐抹好臉,燕長庭很自然接過疊好用油紙包好收進包袱裡,兩人邊弄邊聊幾句,不過主要是沈箐說,她一邊吐槽氣溫一邊涑口,燕長庭就安靜聽著。

不過等她涑完口了,瀟灑用袖口一抹下巴的水,“我們過去吧!”

“好。”

他應了,忽然又說:“阿箐……姐姐,我能叫你阿箐嗎?”

沈箐側頭,露齒一笑:“當然可以呀!”

有什麼不可以的。

他本來就比她大半歲的其實。

燕長庭笑了一下,“阿箐。”

他輕輕喚了一聲。

“嗯~”

她拖長調子,俏皮一笑。

這點小插曲,沈箐半點都沒放在心上,眼見太陽越來越大,她趕緊蹲下來七手八腳和燕長庭一起收拾東西。

墊子收起來,充作枕頭的樹枝不要了,至於先前好不容易才弄來墊底的幹茅草,沈箐想想也扔了,利索打好兩個大包,她和燕長庭一人背一個,繞過大岩石蹦到土坡後頭去了。

土坡底下的遮陽處,沈家人也收拾好了,沈雋沉吟片刻:“我們今天就離開這裡吧。”

沈雋雖身體不行,但人卻極聰穎,沈家兄妹仨再加上一代的沈正崧,大概只有他最像沈祖父了,他沒有劇情參考,所憂卻八九不離十。

——當今那位,去年曾下過一次旨將盛東所有囚徒投入硭山皇陵建設。

當時囚徒堆裡還有一些流民,也一併被當做囚犯被拉過去了。

邙山皇陵大建哪怕一直在大徵民夫,人力缺口依然極大,觀今上登基這數年來越來越顯露性情和行事,他有點擔心,這大批流民有可能會被一道旨意充至邙山。

昨天沈雋就提議趕緊離開與流民分道了,只是二姐沈恬不舒服。沈恬懷孕五個多月了,是沈家罷官她堅持苦求最後觸怒天子被逐出宮後和家人一同返鄉時才發現的,這一路上沒吃過什麼好的,反而長途跋涉挨渴抵飢,她一不舒服,大家都不敢亂動。

於是就耽擱了一天。

沈箐昨天去排隊拿粥,就是準備休息一天,填一下肚子,今天好往昨日的山那邊趕的。

可惜按照劇情,還是出意外了。

硭山皇陵和大溧宮,設計草圖佔地延綿將近百里,巨大的驚人的工程,前後耗費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直到上輩子沈箐去世之後才真正建成,窮奢極侈,過程中不知死傷了多少的民工民夫。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但已有徵兆,自家如今這環境,沈雋當然欲提前避開。

可惜按照劇情,最終是沒能避開的。

昨天沈箐去拿粥,結果粥車沒來,拿不到,二姐這不舒服一半是累和餓的,另一半則是暑熱,家裡食物彈盡糧絕,她沒吃上什麼東西,自然恢復不好,第二天還是不怎麼舒服。

沈箐就提議她去小河那邊看能不能搞點東西,最後沿著小河找了好久才溜進去搞了些水蒲菜和泥螺,都不敢回來煮,在外頭煮好了揹回來,一家人分吃了臉色才總算好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