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什麼業務來都要方便許多。
現在的關鍵在於,小江的意思。
我客氣地請駱鷹回去等訊息,他很乾脆地應了聲,就起身走人。
當然我毫不懷疑,不管我給不給他訊息,他明天依然會來準時報到。
和小江提起這個的時候小江久久沈默,最後只是說:“與我無關。”
我仔細地打量他垂著的臉,又想想他這麼些年的封閉姿態和始終鬱鬱寡歡的模樣,還是果斷地回去撥了電話給駱鷹。
印象裡,他有點人情味的樣子,也只有駱鷹曾經在這裡的那段時間存在過。
駱鷹第二天就走馬上任,他對於貿易這行本來就是輕車熟路,又有我的副理與他交接工作,上手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雖說這麼個家夥給我屈尊紆貴地當副理,但我哪裡敢真把他當副理使喚,藉由他在的這段過渡期,我開始不遺餘力地培養起程雪,好在這家夥萬一哪天一時興起撂挑子不幹時有人可以頂替。
頂著張英俊西方臉孔的駱鷹,又說著一口雖然並不標準但總算是溝通無礙的普通話,在公司瞬間人氣飆升,只是大多都會被他冷冰冰的姿態給凍傷。
包括我。
更可氣的是,我總不時有種他才是老闆我只是個下屬的錯覺。
唉,沒辦法。這就是氣場啊。
唯一不會被拒絕的大概只有小江,只可惜小江不但沒有給他絲毫好臉色,反而比之前更是冷淡。
於是我總能看到駱鷹滿懷希望地借著業務之由找小江攀談,再垂頭喪氣沒精打采地走回來。
帶著一種“我受挫你也別好過”的小人心理,每次看著他在小江跟前吃癟的樣子,我就很邪惡地有種隱隱的快感。
身邊有了駱鷹之後,連應酬都一下多了許多。當然,有不少都是看在駱鷹這位Tuger大股東的面子上。
還有那麼一部分則是以女性群體為主要生產力的公司,注意的角度大概則放在駱鷹這位少見的、英俊的、多金的、單身的、會說中文的外籍男士身上。
只可惜如此優秀的駱鷹偏偏心有所屬,而且還是性別男愛好男,每每想到此處,我都想替她們一聲嘆息。
又是一個喝高了的應酬回來,我坐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開著車的駱鷹突然問:“今天對方那個經理,你怎麼一直盯著她看?”
我眯起眼看看他:“你觀察力真強。”
“是你眼神太明顯。”駱鷹專心地看著前方,“動心了?”
“那……”我說話都有些大舌頭:“那必須啊……她、她都讀MBA了……”
那是個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打扮得體,聲音溫柔。
觸動我的不是她的學歷,而是她那句看似無意提了就過的話:“對啊,雙休日還要去讀MBA。沒辦法,懷著寶寶是有點辛苦,但我不想與老公差距太大。”
又是一個為了和對方相配而自己努力的人。只是看她那幸福憧憬的表情,她應該不會如我一般。
畢竟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永遠不可能具有的優勢。
“一個MBA算什麼?”駱鷹嗤笑,“你也去讀個就是了。”
冬天已經漸漸離去,從開著的車窗撲面而來的,是屬於春天的氣息。
我大概也是被酒精衝昏了大腦,或者是被溫暖的風給吹跑了理智,總之這個晚上,我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些很失常的舉動──
例如我居然迷迷糊糊地跟駱鷹羅嗦起了想當年我懷著遠大理想欲出國深造不料最終卻進入了並不喜歡的貿易界打拼之類造化弄人的苦逼史。
例如被駱鷹扶到樓底下時,我居然在那一個勁地按著門鈴,對著空氣詛咒著某個不來開門的王八蛋。
例如進家門的那一刻,看著一片黑暗,我居然還回不過神,東張西望了半天,才因為醉意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捂著因為宿醉而疼痛的頭醒來,空落落的家才讓我想起,我已經錯過了那個會陪著我海闊天空地談夢想,會很晚了都留一盞燈等著我回來,會在我喝多了之後照顧我睡下然後給我準備早飯的人。
☆、第八章(2)
上午我才進了辦公室沒多久,駱鷹就直直走進來,把一疊檔案“啪”地扔在我桌上。
我錯愕地抬頭:“什麼事?”
“法國一些高商的資料,還有申請讀MBA的步驟條件。”駱鷹冷冰冰地,“自己看,不懂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