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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狼子野心

隨著夜幕漸漸落下,穿梭在山林間的冷風也愈發猛烈,陣陣勁道颳得山腰上的亂石愈發冰涼,彭師裕靜靜地坐在一處山石上,警惕地聆聽著周遭聲響,連零星的蟬鳴亦不放過。

不多時,一名虎背熊腰的副將緊按佩劍,滿臉急切地上前說道:“大爺,夜間有利潛行,這幫追兵咬得太緊,趕緊下令出發罷!再往東疾行二百里,便是夾山了。末將願帶兵斷後”

彭師裕目光左移,盯著副將斑駁瘦削的臉龐,臉上的表情因痛苦懊悔忽而扭曲起來,口中喃喃道:“彥富,此次洞溪橫生變故,奸人謀害阿爺又構陷於我,眾叛親離之際,唯有你覃家兄弟誓死跟隨,若不是彥勝彥仙兩位兄弟捨命相救,只怕我和小妹連溪州城都出不了!

如今你兄弟三人只剩下你一個,你要是再折了,我彭師裕有何面目去見覃家叔伯?”

似乎勾起了腦海裡血腥的記憶,覃彥富深吸一口氣,咬牙沉聲道:“大爺,我覃家的富貴都是太爺和您給的,太爺已經沒了,我等縱死也不能再讓奸賊害了您和小姐!橫豎一條命,大不了下一世再隨大爺踏山獵虎!大爺,快快與小姐上馬,莫再耽誤時辰了!”

接著利落轉身,與幾名親衛從岩石後牽來馬匹。

與彭清盈各自上馬後,彭師裕一手擎住韁繩,一手按著心口,滿臉凝重地說道:“覃家兄弟大恩,我彭師裕至死不敢忘!他日若能殺回溪州,我誓將賊人梟首剮肉,祭奠死難兄弟英靈!”

“多謝大爺——”

突然間,話說一半之際,覃彥富的聲音戛然而止,全身僵直立在原地,鼻孔嘴角開始湧出鮮血,緊接著如同一根斷裂的木頭般,撲通一聲栽倒在亂石間,很快又失去控制地滾落在山林間。

彭師裕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咻咻咻!”一旁的十餘名親衛紛紛如出一轍地倒下慘死,驚愕之際他又何嘗不明白,如此熟悉的場面,不正是源於洞溪蠻族的殺手鐧——吹箭麼?

“小心吹箭!列陣迎敵!”彭師裕“唰”地一聲抽出腰間佩劍,急切地張望怒吼著:“清盈,你先走!”

“走?走得了麼?!”

一聲極為冷厲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同時四周被突然揚起的火把照得透亮,彭師裕與彭清盈被親衛們緊緊地護在中央,驚駭不已地發現,山腰附近的林間不知何時,已盡是蠻兵的身影!

而令彭師裕陡然心驚的是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一名渾身緊縛黑甲的將軍,從林草間緩緩地走到光亮處,身後赫然跟著幾十名手握吹箭筒的蠻兵。

“阿道上柱國?”瞧見這張冰冷的面孔,彭師裕難以置信地喊出了聲,心中不由得紊亂起來,因為來人正是自己的大舅子,上柱國田思道。

(注:田思道,後晉天福五年,楚王馬希範授其官職,武安軍節度攝押衙、充靜寇都副兵馬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國)

田思道慢悠悠地踱步而至,敷衍地微笑抬手道:“是我!大爺,末將有禮了!”

雙眼血紅的彭師裕不顧小妹攔阻,徑直分開人群上前,怒不可遏地斥聲道:“難道追殺我多日的領兵大將,竟是你田思道?!你可知方才死的覃彥富,還有這些兄弟,幾乎都與你相識!枉我昔日將你視為親兄弟看待,你為何聽信他人讒言,附從叛逆、恩將仇報?”

田思道倒是鎮定自若,輕蔑地搖頭道:“恩將仇報?哼,大義面前豈能顧及小恩小惠?你彭師裕弒父殺弟、罪孽深重,人神共憤、天地不容!凡我洞溪兒郎,無人不想將你碎屍萬段!彭師裕,末將念在往日情誼,才繼續喚你一聲大爺,你若是識相的話,便乖乖隨我回去向全族父老請罪!興許還能留個全屍”

見彭師裕死死地攥著手裡利劍,臉色已然發白,彭清盈也鼓起勇氣,從懷中掏出一柄銀色短刀,忿忿地上前高聲道:“好不知恥!那日大哥正與我在山林狩獵,回府後才發現阿爺和幾位哥哥都已經去了!分明是那田弘祐狼子野心、惡意栽贓!

田思道!你田氏一族深受我彭家大恩,你也是和我們一同長大的,又是大哥的內兄!這麼多年來,我彭家對你如何,你不清楚麼?你怎能跟著你那奸賊義父犯上作亂?虧我大哥還把你當兄弟,真是瞎了眼,呸!天道輪迴,你們殘害我父兄,焉能有好下場!”

火把照耀下,只見彭清盈一張雪白細嫩的臉被光亮一迫,更覺驚豔,而少女清晰可見的堅定面色,此時並不顯得嬌弱。

畢竟相識多年,田思道先是一怔,隨後吞嚥著唾沫說道:“我義父為洞溪兢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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