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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片狼藉

早已一片狼藉的溪州都督府,此時後院一處香堂卻處於香霧繚繞之中,香堂內巨大猙獰的鬼神雕像正張牙舞爪頂天立地,怒目瞪視前方,田思漾嬌俏孱弱的背影正跪在祭祀香案之前,香案上擺著牲口野果祭品,一尊牌位赫然立在當中。

“故溪州上柱國田思道之位”靜靜步入這座熟悉的場所,彭師裕透過此間的朦朧空氣,冷眼凝視著牌位上的名字,鼻孔不由自主地開始翕張,胸膛似乎欲炸裂開來。

正虔誠跪拜的田思漾停止了口中的低吟,緊接著將手裡的玉串緩緩放在香案上,婀娜站起,緩緩轉過身,一張平靜而蒼白的面孔,正對著渾身浴血的彭師裕。

“妾身見過大爺。”田思漾頗為從容地躬身行禮道。

彭師裕眼神忽而恍惚起來,沉重地呼吸著,盯著這張嬌美無辜的臉蛋,彷彿回到了從前熱烈的郎情妾意一般,竟有些不知所以。

“大爺,您渾身是血,莫不如讓妾身伺候您更衣罷!”

田思漾似是釋然地笑了笑,低聲說著,一邊伸出纖手,從香堂一側的檀木架上取下一件素淨的長袍,緩緩走到彭師裕的身前,耐心地解開滿是殷紅的戰袍,又十足細心地替他換上乾淨的袍子,最後輕輕地張開檀口,溫柔的吹了吹彭師裕胸甲上的些許塵土。

感受著田思漾這股久違的芬芳,彭師裕目光不受控住地熾熱起來,臉色一沉嚥了咽口水,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安安靜靜任憑她擺佈,緊緊盯著這張令他日思夜想卻又恨之入骨的臉。

“大爺,好啦!”田思漾輕輕退後一步,躬身低聲道:“大爺,想殺妾身便動手罷!妾身自知對不住您,願以死贖罪”

一句話即刻將彭師裕拉回現實,深撥出一口濁氣道:“思漾,你真與那田思道有私麼?允滔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若你道聲不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的。”

田思漾聞言愣了片刻,繼而悽然地笑了笑,輕嘆一聲道:“大爺,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總歸是一死,何必再讓你增添不快”

此話不言而喻,彭師裕眼中幾欲淌出血來,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猶豫了片刻後道出了內心隱藏已久的疑問:“田思漾,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田思漾歪著頭想了想,輕輕搖頭道:“從未愛過你,哪怕一絲一毫。”

彭師裕的臉上瞬間變成灰敗之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長嘆笑道:“哈哈哈!果真如此!我真是太過痴傻,竟然問出這樣的話!誠然,你對我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又豈能做出這種寡不知恥的事情!”

“大爺,對不起。”田思漾靜靜道。

“不必再說了!思漾,我必須殺你,你、和你身後的族人帶給我彭家巨大的恥辱與災難,我彭師裕此生雖死難忘!但你記著,我這一生最喜歡的,只有你一人!最恨的,亦是你一人!”

話音落下,彭師裕的面孔忽而猙獰地扭曲起來,瞳孔收縮,咬緊牙關拔出腰間長劍,猛地直捅入田思漾的心口,握著劍柄的右手不覺開始發顫。

田思漾已閉上雙眼,但仍因身上的極度痛楚而緊緊蹙著眉頭,繼而嘴角溢位鮮血。隨著彭師裕面無表情地抽出劍刃,“砰”地一聲,田思漾的身子無力地沿著香案的邊緣滑倒在地,那座巨大的鬼神雕像被輕輕撼動,一雙不怒自威極為鎮定的眼神頓時搖曳起來。

“縱然恨你,但我也會祈求五溪神靈許你侍奉”

彭師裕的眼角顯然已經溼潤,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說完這句話後,利落地將長劍血漬拂手拭去,狠狠地將田思道的靈牌斬為兩段,接著轉身踏步而去,任由香案前的血泊緩緩擴散。

轟轟烈烈的溪州之戰終究落下帷幕,只半日時間,這座號稱洞溪之地最堅固的堡壘便已告破。

此戰守城一萬二千蠻兵除了千餘龔氏部眾投降外,其餘盡數戰死。武平軍死傷也超過了三千人,多數都是死在攻城衝鋒的路上,但總而言之,這個戰損相比敵軍來說,已經令武平眾將都十分滿意,這也大大超過了李源戰前的估計。

雖然在李源看來,以三萬多武平大軍主力,配備精良的盔甲武器、輔以充足的錢糧物資攻擊一座由山野蠻兵防守的城池,拿下是必然的事情,但今日由這些新制投石機帶來的快速而輝煌的勝利,顯然還是頗為驚豔。

而拋去大殺器的壓制力,此戰武平大軍表現出的作戰狀態亦是取勝的關鍵。從步騎配合,結陣壓制,到衝鋒搭橋,迂迴攻城,尤其是朗州老兵與新募兵士之間的磨合都是可圈可點,算是從容不迫。

今日算是李源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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