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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青陽

瞧見魏岑的臉色忽而蒼白,不由得朝身後的親衛們靠攏了些,張文表卻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湊近低聲開口道:“魏使相何必慌張,我既留了手又怎會對你不利?實際上,此行我是受命而來,有些要緊的話徐相不便親自出面,故而要我前來轉達

只是想不到,魏使相另有行程,陳覺又暗自派兵跟隨,這幾日我也不敢輕易露面,只能暗中觀察他們,不過他們也似乎只是半夜來窺伺你,一直沒有對你下手。我覺得他們可能想著先試探一下你的警惕性。”

話音落下,魏岑的心亦隨之放進肚子裡,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張虞候,那些禁軍既是奉陳覺的命令而來,那便遲早會動手,而本相身旁護衛不過十餘人,早已是砧上魚肉,大抵覺得時機沒到罷了。

本相身為樞密副使,若在路途中遇刺,這件事定會引起朝廷的極大重視,搞不好會壞了他們真正想做的事。本相倒覺得他們定是想等到了九華山,看本相到底想做些什麼,是否做出一些阻撓他們的事情。一旦本相敢有不利於陳覺的動作,怕便是死期到了。”

張文表緩緩點頭道:“怕正是如此。畢竟今日馮相的事情甚是教人意外,朝堂已然陷入混亂,你魏使相如今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雖然名義上次於陳覺,但在職權上可是不亞於他,陳覺早就視你為眼中釘了,這次又如何能眼睜睜放你去九華山?

總之馮相在時,你和陳覺對著幹倒是無妨,但今時不同往日,殺你易如反掌,到時候隨便捏造一個什麼理由,譬如為匪所殺什麼的,很好搪塞過去。”

魏岑笑道:“然後本相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人世間了,死得不明不白的,本相的脊樑後面都冒汗了。”

張文表摸了摸自己的兩撇鬍須,輕聲道:“有我在,自然不會坐視使相陷入險境。”

魏岑吃了一驚,連忙點頭感激道:“本相謝過張虞候,本相這條命便交給你了。”

張文表一笑,毫不顧忌地挺直腰身道:“你們當大官的,說話還真是油嘴滑舌,你是樞密副使,我只是你的下屬,何必如此客氣?”

魏岑卻站直了肅然道:“本相可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中午只啃了乾糧,並沒吃肥肉,嘴巴里沒油,舌頭也不滑。張虞候可是萬里挑一的猛將,本相是發自內心地敬佩!”

兩人對視片刻,隨後開懷大笑。

張文表心頭亦是難得的愜意,先前得知自己的二哥周行逢在朗州被李源五馬分屍後,原本安心職守的張文表日夜悲痛不已難以成眠,看著周行逢託付給自己的妻兒老小,想起這位二哥往日對自己的叮嚀囑託,內心煎熬不已,惶惶數日後最終似是認清了現實,果斷尋到了徐鉉府上正式表忠,畢竟想對付李源這位朗州大都督,復仇的火焰光靠單槍匹馬是絕難燃起的

張文表在軍中的名氣不小,憑藉一身精湛的武藝以及豪爽的性格,雖是降將卻在金陵混得風生水起。尤其這十天半月來,在徐鉉親自帶領下,張文表更是頻繁出入各位軍政大員的府邸,與鄭王一黨結為同盟的魏岑自然是頗為了解這位朗州猛虎。

今日魏岑亦是明顯感覺到張文表有所不同,與平常掛在臉上的陰鬱深沉相比,此刻的笑容表現出的,似乎是發自內心的輕鬆,那兩撇顯眼的鬍鬚,一言一笑都格外生動。

見張文表回身牽來自己的白馬,魏岑忍不住開口問道:“張虞候,徐相究竟有何要緊言語,要勞煩你如此傳話?”

魏岑內心自是有些忐忑,儘管他跟著馮延巳與徐鉉等人暫時結為同盟,但眾人心明眼亮,兩派人馬又並非真的情投意合,只是由於共同利益驅使罷了。在馮延巳身陷囹圄這個節骨眼兒上,張文表遠道而來,既然沒有惡意,那便意味著徐鉉一黨或許有拉攏之意。

若真如此,這倒教魏岑有些尷尬,從本心出發,浸淫官場多年的魏岑自然不願意反覆無常,一旦將來時運不濟倒了臺,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正因為如此,魏岑才在陳覺拉攏時婉言拒絕,否則何至於今日陷入被禁軍追蹤暗殺的險境?

但張文表若真的如此開口,魏岑卻不知該回應什麼是好,說一千道一萬,眼前這位高大威猛的漢子,嘴巴雖然不快,長劍可是快得很

只見張文表自顧躍上白馬,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魏使相,不如先上馬,我帶你躲開那些禁軍再說。至於徐相要我轉達什麼,這個卻是不急。”

魏岑疑惑道:“遠道而來怎又不急?張虞候何意?”

“你不是要趕去九華山麼?那位高人本虞候可是久仰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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