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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

魏岑騎著大黑馬往南接連馳騁十里,很快便在一處長亭與等候已久的幾名官員以及各自的親衛回合,隨即一撥人馬晝行夜息連趕兩日,直奔三百多里路,直抵宣州境內。

隨行前往九華山的幾名官員自然皆是馮延巳一黨的核心成員,其中品級最高者,便是兵部尚書李徵古。

此人可謂是“寒門學子”的典範,正兒八經進士出身,於烈祖一朝及第,算是南唐第一代的臣子,彼時正值開國,百廢俱興正是一展才學的好時候,可惜其空有一身才學,品性拙劣又貪財擅權,可好不容易開創基業的唐烈祖李昪眼睛裡怎揉得進沙子?

高調狂妄的李徵古很快便在烈祖朝開展的一次澄清吏治的行動中落了網,被貶回老家萬載高城(今江西省宜春市萬載縣)做了個小官,直到當今皇帝李璟即位後,李徵古看到了復出的希望,不惜擲重金透過昔日的同僚尋找門路,最終不知怎地攀上了權相馮延巳,由此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春。

保大九年中,許是連年以來博取馮延巳的歡心,李徵古終於獲得了一個翻身的好機會,被朝廷起復,擔任袁州刺史。

袁州此地位處南唐與楚國邊境,而兩國交界之地除去有重兵把守外,更是商賈來往要道,自然亦不乏流寇匪患,這也令朝廷頗為頭疼,但採取的手段卻仍然是傳統方式——以暴制暴。

袁州連續更換過刺史二十九人,皆是武夫,可好吃懶做、操練懈怠的地方軍很難發揮作用,有些時候甚至還成為了流寇奸商的幫兇,這令袁州百姓苦不堪言,到後來朝廷差點連稅收都收不上來。

在這個崇尚武力的亂世,連武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名只懂詩書禮樂的文人又如何能改變現狀?當時朝野上下大多數人都等著看李徵古的笑話,連馮延巳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把一塊棘手的地方故意扔給了他,實際上沒有多看重他。

但李徵古可不這麼想,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東山再起的機會,怎能輕易放棄?常言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這回李徵古倒還真用心去治理地方,且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根源,仍然還是那些見怪不怪的官商勾結以及人心不古。

史書記載,李徵古到任以後,“尊儒術飾吏治,立孔廟、備祭器、絃歌不衰”,採取極其溫和的懷柔手段先收拾人心,讓袁州百姓重新拾起中斷了數十年的儒家傳統,處理公事亦秉持著一副大公無私的態度當然,很快便把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統統得罪一通。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後果可想而知,不說袁州是否治理得當,李徵古的性命能否保住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危急時刻,上天終於眷顧了李徵古一次。楚國因兄弟鬩牆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皇帝李璟命邊鎬率軍滅楚,並且由袁州進軍,軍紀嚴明戰力上乘的中央禁軍一到,李徵古徹底翻了身

藉著邊鎬大軍的兵威,李徵古收拾完袁州的混亂局面後,立刻上疏朝廷,自表功績,又破天荒地給朝廷繳納了袁州數年的稅賦,這令皇帝李璟以及滿朝文武盡皆歎服,而這些稅賦的來源,自然毋庸置疑,只有小部分是從流寇處所繳獲,大部分還是從手無寸鐵的百姓那裡搜刮而來。

李璟龍心大悅,不僅下令褒獎李徵古,破格拔擢其為兵部尚書,更是施以重恩,將李徵古的老家萬載“高侯鄉”改為“懷舊鄉”,“高城裡”改為“孕秀裡”,尊古俊秀的李尚書自此橫空出世,身價上漲之後,也算終於能入得了馮延巳的法眼,不到半年時間便成了馮延巳口中常掛念的“知己”。

眼下馮延巳身陷囹圄,其黨羽驟然陷入群龍無首的彷徨局面,雖然樞密副使魏岑作為黨羽之中品軼最高之人,暫時成為了馮延巳一黨的主心骨,但總有一些野心勃勃之人已藉機蠢蠢欲動,其中便有執掌兵部的李徵古。

李徵古與魏岑自相識以來便素來不對付,二人所在的樞密院與兵部亦是極其尷尬的關係。

作為老資格的朝廷軍事管理機構,可以追溯到三國曹魏時期的“五兵制”的兵部,卻只能對廂軍、民兵這些戰鬥力不足的地方軍隊進行一些管理,加上一些後勤保障、測繪地圖之類的事務,對於指揮作戰、調兵遣將是根本沒法染指的,可以說是存在感極低。

而南唐的樞密院不僅執掌軍機要務,還有人事權、招募權、調兵權等等,可謂是相當實權的部門,這便和兵部的虛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不容易做到兵部尚書的李徵古,自是嚐到了權力的滋味,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自己與魏岑同為馮延巳座上賓,又是烈祖一朝的“前輩”進士,豈能不向往位高權重的樞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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