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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假途滅虢

就當南唐兩位平叛兵馬元帥正在營中探討出兵一事時,五里之外的鎮南軍營地同樣氣氛蕭肅。

屯駐在和州城外的十萬鎮南軍,如今名義上的主帥自然是奉旨執儀的樞密副使兼兵部尚書李徵古,然而身為鎮南軍節度副使的宋摩詰又豈會真的把他放在眼裡?

作為衛國公宋齊丘的親侄,又於去歲被宋齊丘任命為節度副使,意為繼承人,如今風華正茂的宋摩詰自然當仁不讓才是鎮南軍真正的主人,在他看來,遑論李徵古是什麼身份,到底是自家扶持起來的一條狗罷了,又豈能僭越主子的位置?

因而李徵古自從到鎮南軍中以來,實際過得憋屈不已,從他與宋摩詰的營帳規模便可見一斑。主帥李徵古所謂的帥帳附近,只有五千兵馬充作中軍駐紮於營地一角,反觀副帥宋摩詰的前營,圍繞在此的兵馬足有五萬三千人,並且設立了接連數里的七八處防禦堡壘,可謂固若金湯安全至極。

但營地鋪排得再為完善,此時已是於事無補,自從一月二十八日接到朝廷發來的旨意,其上盡是皇帝興師問罪的話語,加上聽聞南唐第一名將李源與燕王李弘冀率領二十萬大軍正前來“平叛”,鎮南軍大營內已是人心惶惶亂作一片。

軍中的普通士兵們皆是想破腦殼也想不明白,他們明明是奉命北上前去征討周國,每日操練摩拳擦掌早就做好了為大唐一雪前恥的準備,先不說能否成為國朝的英雄,卻為何一夜之間竟成了謀逆的罪人?

正當鎮南軍士兵們大感意外的同時,最驚訝且最意外的自然是身為主帥的李徵古。

只因皇帝在旨中毫不客氣地點了李徵古的名字,意為叛逆主謀,又提及了他送上了什麼奏疏,言語大逆不道其心可誅,李徵古完全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甚至驀然想到近日以來確實總在帥帳中酗酒玩樂,難不成是自己酒醉後胡寫一通自尋禍端?

思來想去,李徵古慌張不已,但他並不是因為皇帝下達的旨意而感到冤枉與恐懼,遑論那封致命的奏疏是否真的出於己手,如今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渾噩多日的皇帝會突然聖明起來,竟然還真的提早看穿了他的圖謀。

誠然,李徵古與宋齊丘宋摩詰伯侄,連同如今困在金陵城中的樞密使魏岑,他們此行浩浩蕩蕩前來,還真是為了造反。至於在這鎮南軍大營中知道實情的人,自然是那些統兵的將領,兵士們只知領餉吃糧,壓根兒不明就裡。

原本由宋齊丘提出的計劃是,藉以北伐之名,十萬鎮南軍得以名正言順能夠順江而上,路過國都金陵時來一次假途滅虢——清君側,加上魏岑在中樞坐鎮,控制北苑禁軍裡應外合,大事如何不成?之後扶持鄭王李從嘉上位,鼎定乾坤,作為從龍之臣直上雲天

計劃很完美,但竟然趕不上變化。如今皇帝這道旨意,以及即將到來的二十萬禁軍,已經宣告了他們的計劃已然破產。

而最要命的是,此時十萬鎮南軍更是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前方是和州堅城,又要面對那位當世將星統率的兩倍之軍,自然不可貿然進軍。而退軍似乎也困難至極,走水路河流凍結舟船難行,走陸路勢必又要經過南唐其餘州縣,要知道鎮南軍謀逆的旨意恐怕正在傳向江南各地,各地節使與刺史又豈會放他們輕易透過?

什麼是絕望,就是連魚死網破都沒有信心,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死局。

寒冷的天氣裡,宋摩詰的心同樣如墜冰窖,自從率領大軍抵達和州城外這片荒蕪的駐地後,他每日都在這片灰濛濛毫無情趣的營地中無所事事,近十天時間裡他與眾將也都躲在各自的營帳裡烤火飲酒,無聊之極。

唯一支撐他堅持下去的信念,便是之後揮師金陵一改乾坤的美好願望,身為衛國公的嗣子,可謂前途無量。

但此時願望顯然已經破滅,別說前途了,歸途似乎都斷了。

怒不可遏的宋摩詰,即刻命人將在他看來作為罪魁禍首的李徵古控制起來,原本宋摩詰便極度看不上李徵古陽奉陰違狐假虎威的這號貨色,卻萬萬沒想到這貨竟然如此愚蠢,自古以來哪有密謀造反還事先朝皇帝發個通知的,攤上這麼一個豬隊友也是倒黴至極。

於是陷入六神無主的李徵古自己還未想明白,剛躺下準備整理思緒,閉眼不到片刻便忽而感到身上襲來一陣冷風,睜眼一瞧卻見十餘名怒氣衝衝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徑直將自己的被窩掀開,七手八腳地揪著自己的衣領拽出了營帳。

李徵古原本下意識想斥聲反抗,鎮南軍士兵們卻並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用刀背敲暈了拖走,這估計是軍中極其罕見的一幕,帥帳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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