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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伏擊

李源連珠炮般地下達命令,隊伍立刻全員行動起來,緩緩往前推進到巖架左近開始佈置,只等身手矯健的雄武統軍傅宏能夠成功攀上崖壁。

計劃稍顯直白,既然推測鎮南軍有可能去而復返再度搜尋黃道全,李源現在要做的便是反其道行之,反對其進行伏擊,這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等鎮南軍派出的追兵進入伏擊範圍,弓箭手居高臨下一番齊射,兵馬必驚慌失措。

而李源此舉只為了徹底摸透鎮南軍的心理,鎮南軍一旦遇襲,自然會聯想到對手便是朝廷禁軍,若他們仍舊拼死反抗或是冒險突圍,則說明鎮南軍已決意頑抗到底,若他們選擇乖乖投降,那便是另一說了。

傅宏登上西側巖架的過程頗為兇險,山壁上的石塊風化嚴重,在攀爬的過程中數翻遇險,幾乎滑落,嚇得底下的將士們渾身冷汗,但最終這名寶刀未老的雄武統軍還是登上了巖架。下方一幫將領都汗顏無地,要是沒有傅統軍在場,換作他們其中任意一人也登不上這座崖壁的巖架,李源的計劃也就無從談起了。

繩索是不缺的,隨行物資中有十幾根長繩索,那是必備之物,便是用來行軍時的搭橋越澗救援綁紮等用途的。傅宏用繩索接連拖上幾名大漢之後,其餘計程車兵便一個個的被這些大漢拖拽上去。大半個時辰之後,十幾根繩索拽上去,李源率領將士們接連攀上,很快將上面的巖架擠得滿滿當當。

下方的準備工作也在同時進行,受命留在崖底的二十名兵士負責將所有人的戰馬集中在一起,沿著來時的路,全數驅趕至山林當中看守。

“大元帥,一會兒敵軍若真的來了,咱們可要下死手?”傅宏發問道。

李源微笑道:“對付叛軍這第一仗,自然得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但也不能趕盡殺絕。倘若他們有心歸降朝廷,便沒必要把他們逼上絕路。加之我們的兵力本就有限,頂多只能虛張聲勢而無法久持。”

傅宏挺起胸膛道:“末將心裡有數了。大元帥,你且等著看罷,末將手下的雄武軍可不比神武軍差多少,我們不僅步騎精湛,神射手也比比皆是。”

李源這才想起今日隨行的三百餘兵士,大多都來自於傅宏統領的雄武軍,於是笑著拍拍他的肩道:“那便讓本帥開開眼界”

彼時的鎮南軍大營,滿臉陰沉的大將江凱正率領五百騎兵同時上馬,主帥宋摩詰負手站在地上看向江凱,臉上滿是微笑,掩飾著心中無盡的憤懣。

自從黎明時分江凱率領人馬回營,朝他稟報昨夜張洎一行人的所作所為後,宋摩詰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原本他與張洎商量的計劃十分簡單,將李徵古等人統統趕盡殺絕,再拋下些禁軍衣甲供後人浮想聯翩便是,豈料張洎竟然自作主張,故意遺漏了四人,試圖將髒水明晃晃引到燕王李弘冀的身上。

眾所周知,燕王與鄭王這對兄弟乃實打實的政敵,宋摩詰以及背後的衛國公宋齊丘原本偏向鄭王,本該對張洎這一高招無異議,但宋摩詰心中亮堂得很,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有意歸降朝廷明哲保身等待東山再起,他何必再去直接得罪即將上位、此時手握二十萬重兵的燕王李弘冀?

這樣一來,李弘冀以後怎會放過宋氏一門,這還降得了麼?

宋摩詰恍然大悟,從張洎進入鎮南軍大營以來,他便被忽悠瘸了。

張洎要的只是李徵古橫死,捏造出所謂徐鉉的書信,將鄭王的罪責卸得乾乾淨淨,甚至還能噁心一番燕王,但張洎畢竟是在暗處,明面上的宋摩詰卻要極力承擔下張洎所有舉動的苦果,鎮南軍從頭到尾像是一顆被反覆利用的棋子,如今是想戰戰不勝,想降也不敢降了。

此時宋摩詰恨不得將張洎碎屍萬段,但等了徹夜,連江凱等人都回營了,張洎一行卻不見蹤影,他也明白張洎估計是不會回來了,也不敢回來,甚至還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宋摩詰收拾,一個只對鄭王有利,卻能把宋摩詰後路徹底斷絕的爛攤子

大將江凱心裡也不好受,或者是慚愧不已,因為他死活也沒料到,明明就殺剩下最後一個人,還是一個力怠的隨從,自己帶領數百精兵搜尋了一晚竟然空手而歸。

此時江凱穿著在洪州府時宋摩詰特地命人為他量身打造的明光鎧,腰間懸著一柄長劍,騎著白馬在隊伍前方,雖然身量不大,但也威風凜凜。座下的白馬跟隨江凱已經多年,但今日不知為何,鼻間不斷擤著粗氣,背上的人雖然仍舊相同,但估摸著多了一番沉甸甸的厚重心事。

“少帥,末將去了,若不尋見那人,末將以死謝罪!”江凱低頭拱手道,手臂上的盔甲鱗片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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