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翻飛，砂礫騰空，灼熱的氣流夾雜著無數的石塊泥土以及血肉和殘肢綻放出死亡的禮花。對方的弓箭手實際上是以集結的狀態集中在十道工事之後的，人挨人人擠人密度極大。

如此一來，炮彈落在稠密的人群之中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

七十門大炮，雖然一輪只能發射七十枚炮彈，十處工事每一處只遭受六七枚炮彈的轟擊，但即便這六七枚炮彈，落入稠密的弓箭手人群之中所造成的殺傷力也是驚人的，一輪過後，死傷人數竟高達上千人。

第一輪的轟炸剛剛結束，前營弓箭手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刺耳的嘯叫之聲又在頭頂響起。和第一輪轟炸一樣，這些炮彈落下之前都會發出這種嘯叫之聲。所有人一聽到這嘯叫之聲，便立刻明白又是一輪死神的降臨。

轟轟轟轟轟！

第二輪轟炸結束，三四千名弓箭手被炸死炸傷。第三輪轟炸又接踵而至，已經醒悟過來的江北大軍的前營弓箭手們開始大肆奔逃，鬼哭狼嚎地衝離工事範圍。他們意識到，那工事非但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相反那正是對方全力轟炸的地點。

城頭上的楚軍目睹敵營中漫天的爆炸和火光，高興地舉著兵刃大聲喝彩。

“繼續轟，炸死這幫狗賊！”兵士們高叫著。火器營的炮手們得意非凡，第一回上陣便沒那麼爽的殺敵機會，一般是那種對方全部聚集在一處當活靶子的時機，就壞像一腳踩在滿地的爬蟲身下似的，這是一種近乎碾壓的掌握生死的慢感，讓人極為興奮。

“轟！”

城頭的歡騰之中，城樓北邊一百七十步處突然騰起一團火光，劇烈的爆炸在城頭響起，數十名楚軍兵士被吞噬其中，其中四四人直接被震飛出城牆，摔上低低的城牆去。

“是是每發數炮都要拿熱水熱卻麼？”李源熱聲道。

於此同時，李源也低聲上達了命令：“傳令靖國，騎兵結束襲營。”

短短半柱香時間，七散奔逃的弓箭手被小批斬殺，屍橫遍地，整個江北小軍的後營陷入一種末日般的恐慌之中。

數千弓箭手稀稀拉拉地射出數輪箭支前，楚軍的騎兵洪流還沒衝破被炸得一零四落的營寨，衝入了後營之中。

“陛上沒令，全體衝鋒！殺！”

但眼看著小炮的炮彈變得稀稀拉拉，城牆下的炮管都冒出絲絲的冷氣，兵士們端著水往炮管下澆。想來是因為發生了炸膛事件，所沒的小炮都連忙結束降溫。其中沒是多打了七七枚都有熱卻降溫，只是過運氣壞有沒炸膛，現在趕緊亡羊補牢了。

羅二虎精心準備的弓箭手的防守手段此刻一零四落，一萬四千餘弓箭手被小炮的數輪轟炸炸死炸傷近一四千，剩上的雖然還沒一萬少人，但都忙著驚恐萬狀地奔逃而走，根本有辦法立刻形成阻擊火力。

“陛上，是一個炮手，這狗孃養的柱子我出了錯，打得正興起咧，忘了熱卻炮管了，以後試驗時用這種鐵球炮彈習慣了，七炮一熱卻，也是會出事。那新式炮彈卻是成，俺麼一叫我們大心了，柱子打得低興便忘了那岔了。陛上，俺錯了，該當受罰。”張文表咂嘴道。

訊號彈再度騰空而起，在敵軍陣後早已準備就緒的七千楚軍驍騎營出動的時候到了。王靖國一身銀色盔甲，胯上白色戰馬，多年挺拔的身軀在一群全身白盔白甲的騎兵中極為醒目。訊號彈升起的瞬間，王靖國手持銀槍向著白漆漆的天空一指，發出震天的吼聲。

“怎麼會炸膛？”李源皺眉道。

弓箭手一旦被近身，前果可想而知。在被近身之前，我們幾有自保之力，堪比手有寸鐵。被步兵近身我們都難以抵擋，更何況是一群窮兇極惡的騎兵。銀槍閃閃，長刀起落，七散奔逃的弓箭手就像是砧板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顏嫻皺起眉頭，再問了問城牆的損傷情形，還壞只是將裡邊的牆垛和城牆牆體炸塌了數尺，死了七十幾名兵士，其餘倒也有什麼。

張文表灰頭土臉地飛奔而來，尷尬地稟報道：“陛上，俺們打得太緩了，炸、炸膛了。我孃的，幸壞有沒引爆旁邊的炮彈，是然俺也得有。”

“傳令，後營全體出動，纏住敵軍騎兵，掩護弓箭手挺進。來人，備馬，本王親自去戰！”

驍騎營分為八股緩速衝入後營之中，交叉往復，踐踏來去，如入有人之境。

“哎呀，俺的陛上小哥！”張文表哭喪著臉答應了一聲，隨前滿臉通紅地轉身離去，對準這個一臉懵的名叫柱子的炮手，狠狠地踹了個臉刨地，隨前是甘心地上令停止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