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老七把兩個人的回憶加在一起,謄寫出了一張歌篇。他們就拿去抄寫了。此後,每天一上班他們就要求我們唱這支愛爾蘭的老歌,他們就小聲和我們合唱。幾天之後,差不多整個車間的青年都學會了這支歌。以後每天,我們都必唱幾遍這支歌曲,《倫敦德里小調》似乎成了這裡的廠歌了。誰會想到,這首愛爾蘭旋律會繚繞在饒陽白花花的鹽鹼地上。
後來,我們也教給大家德沃夏克的《思故鄉》。其實這支歌的歌詞我都記不確了,只好自己根據大概那意思來填寫,就這樣以訛傳訛教給了大家。後來還教給了大家許多歌,我和老七也自己趁機寫了幾首歌,也教給了大家。不過,那三年中,人們最喜歡唱的還是他們學的那第一首歌。
我心中懷著美好的願望,像蘋果花在樹枝上搖盪……”
後來,人們覺得還不夠過癮,就開始自己寫詩、寫小說。我的程式就是這樣,每晚在兩個小時的值班時,自己寫一段故事。第二天交給老七,他一邊兒看一邊兒幫我編輯、改錯。第三天,在工餘休息的時候,我讀給大家聽。
我們用辛勤的勞動換來了這珍貴的自由。
那一段時間裡,漸漸地,這樣的寫作就成了我的一個習慣,每天萬籟俱寂的牢房深夜裡,我都要寫上一千來字。對同一個車間的犯人來說,等於多了一個說書人。也許,每個寫作的人都需要讀者或者聽眾。而這裡的犯人,在這裡除了物質方面的飢餓以外,也有精神的飢渴。所以,我寫作就有了動力。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張郎郎:寧靜的地平線(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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