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兩手空空地跟在後面,他的想法就是雷鐵是功夫高手,他們在山上不可能遇到危險,所以把上山當旅遊。前兩天下了一場秋雨,溼潤的草叢裡一片片的蘑菇,一朵朵小傘一樣擠在一起,精神抖擻地立在草叢裡,讓人看了就歡喜。
蘑菇新鮮唯美,秦勉拿出揹簍裡的鏟子開挖。他和雷鐵雖然沒有交流,但一次上山多次,早有默契。雷鐵拿著弓箭在附近轉,尋找獵物。不一會兒,他就收穫了一隻三斤多重的野兔。
莊戶人家田裡的活忙完就閒了,兩人既不趕時間,等秦勉挖完周圍的蘑菇,繼續往深山走。
只是露水太重,儘管兩人多穿了一條褲子,褲腿還是被打溼,貼著肉有點涼。
雷鐵的褲子膝蓋以下也是溼的,渾然不在意。
“山裡有大傢伙嗎?如果能獵到一個大傢伙可以用獸皮做幾條護膝保暖又防水。”
“有。再往裡面走走。”雷鐵瞥見秦勉左側一條褐色的蛇無聲無息地從草叢裡探出頭,不動聲色,手中的棍子一戳一挑,那蛇便飛出老遠。
“怎麼了?”秦勉聽到樹葉摩擦的聲音,莫名其妙地抬頭。
“沒事。”
手背上劃過一陣刺痛,秦勉低頭,原來是被一根樹枝颳了一下。一人多高的小樹上結滿紅色的麥粒大小的果子,樹枝上長著略斜向上生長的皮刺。
“怎麼不小心?”雷鐵看見他手背上一條細長的刮痕,眉頭蹙起。
“這是……”秦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幾天他還在感嘆這個世界居然沒有花椒,今天就在山上發現了。前世,他外公的菜園裡就種著三棵花椒樹。
雷鐵道:“麻果。”
又是個新鮮名字。秦勉哭笑不得,摘了一顆果子放進嘴裡,果然是熟悉的麻辣的味道。
雷鐵猛然捏住他的手,“什麼都往嘴裡放?”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秦勉說話。秦勉有點稀奇,原來這人也有脾氣,又有點窩心,對他揚起笑容,“這是花椒樹,這果子是一種調料。我有預感,我們又多了一條財路。得把這個地方做個記號,回來的時候把這棵樹挖回去。”
雷鐵盯著他半晌,一聲不響地從他的揹簍裡拿出鏟子,看也不看,用力往旁邊的一棵樹幹上一戳,轉身就走。樹幹上被戳下比臉還大的一塊樹皮,露出米色的樹心。
秦勉有一種自己的皮被剝下的錯覺,脊背一涼,狐疑地看著男人的背影。這傢伙不會是在發火吧?
他快走幾步追上,探頭打量雷鐵的臉色——面無表情,神色冷淡。
真有氣?秦勉詫異極了,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什麼,再次追上去,抬起胳膊勾住雷鐵的肩膀,在他看過來時對他揚唇一笑。因為身高差距,這個姿勢有點彆扭,但他沒放手。
“我有分寸,不會貿然去吃不認識的東西。剛才的花椒我也沒吃,只是用舌頭舔了舔。”
雷鐵的臉色這才緩和。
“那東西你們叫做麻果?你們不知道它可以用作調料?”
“味道麻辣,老人以為有毒。”
“原來是這樣。”秦勉眼珠一轉,面上帶笑。
約莫二點多,兩人餓著肚子下山。一半天收穫頗豐,一隻野兔,三隻野雞,兩隻均有四十多斤重的狍子估計是兄弟倆、一簍子蘑菇和板栗。因為東西太多,秦勉兩手也沒空著。花椒樹暫時不挖了,等新房子蓋好後再移植。秦勉摘了不少。
回到家,兩人臉上都有汗。秦勉現在的身體很好,倒是沒覺得太累,就是胳膊有點酸,略坐了一會兒去做飯。
雷鐵早知道媳婦無肉不歡,不用吩咐就拎了一隻雞去處理。
秦勉滿意地看著他往河邊走,決定中午就做板栗燉雞。
……
一晃眼就到了新房動工的日子。天公作美,驕陽升空。
秦勉請了張嫂子和另外一個手藝比較好的王嬸子來做飯。王嬸子四十多歲,她的手藝在村裡是數一數二,村裡人辦紅白喜事時通常都會請她去掌勺。張嫂子和王嬸子關係好,代秦勉去請她,她便一口應下了。
早早在家吃過早飯,兩人便相攜來到秦勉家,順便帶來一些碗筷。因為秦勉家的碗筷不夠,只能從別人家借用。
秦勉前一晚就準備好了今日要用的米麵菜,細細地交代張嫂子和王嬸子中午飯怎麼弄。
兩人早聽說秦勉準備的是兩葷兩素,看到廚房裡的雞和兔心裡仍然有些激動,中午她們也能嚐到這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