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一笑,“秦御醫過獎了。”
護衛隊首領策馬到馬車邊,客氣地道:“秦大人、秦御醫,勞您二位再辛苦一會兒,我們直接去兵營。”這一路上秦勉從未叫苦,更沒有為難他們這些人,而且還把帶來的腐乳分給他們拌乾糧吃,整個護衛隊對秦勉的印象都非常好。
秦勉知道這些人也要交差,自是不會為難他們,點點頭,“好,勞駕諸位多辛苦。”
馬隊直奔西城門口,路人一見是官兵,自覺地退到街道兩側給他們讓路。
肅城如今有兩個兵營,一個在城外,一個在城內。之前傳回京城的捷報稱,邊關大軍已深入土羅國境內近五十里,將土羅國二十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並奪得敵國四個大城。如今兩軍在屠龍塞對峙,隨時都可能發起總攻。而城內的軍營現在則專門用來安置中毒的將士。
因為戰事緊張,需要人手,除了六位軍醫外,雷鐵只安排了一百士兵在這裡幫助軍醫照顧傷患。
護衛隊首領向負責兵營的隊長亮出令牌後,隊長立馬派了兩個人趕往城外的兵營,稟告鎮國大將軍雷鐵。
秦勉雖然急於見雷鐵,但救治中毒的將士要緊,和秦御醫稍坐了一會兒,喝了口熱茶緩了緩,便去給將士們看病。
一萬餘人都一動不動地擠在二十多個帳篷裡,奄奄一息,不管是誰看到了,都免不了心情沉重。幸運的是,將士們雖然不能動彈,但氣色還算不錯。是秦勉送給雷鐵的丹藥效果顯著。
只是,每每只聞遠處戰鼓響,眾將士無不焦躁難安,恨不得立即爬起來加入戰鬥,奈何身體狀況不允許,多多少少都有些萎靡不振。
得知秦文才居然是專門給皇上看病的御醫,眾人眼中都燃起亮光。秦勉年紀小,雖然也是特意來為他們治療的,幾乎沒人在意他。
“秦御醫,依您看,他們中的是什麼毒?”於大夫是留在城內兵營的軍醫之一,因為長期操勞,滿臉倦色,但城中人手匱乏,不能不強撐著。
秦勉他細觀察中毒者症狀,面色發白,嘴唇發黑,面板髮青微腫脹,還有一個個鼓脹的血包,中毒者的感受基本都是渾身乏力,反應遲鈍。
另一位軍醫捏著痠痛的肩膀,說道:“前些日大將軍找來一位神醫順利地壓制了他們的毒性,自服藥後再無人面板潰爛,也再夫人被傳染。只可惜那位神醫性子古怪,只在兵營裡待了半日就不知所蹤。”
秦文才詢問地看了秦勉一眼。雖然孝惠帝沒有明說,但這次到西關,秦勉是主導地位,他只是輔助他。
秦勉知道自己太年輕,不容易讓人信服,也不在意,對他點點頭。
秦文才武器,“難怪老夫方才發現這幾位的氣色都不算糟糕。看這症狀倒是很像——且等老夫把脈後再說。”
他也不講究,直接單膝跪在地鋪邊緣,拿起一位傷患的手腕,閉眼近半刻,又就近給另外幾人把脈,幾次把脈的時間都有些久。
附近的將士都緊張地看著他,暗道祈禱這位御醫能夠治癒他們,讓他們能夠重上戰場。
秦御醫道:“如果老夫所診無誤的話,他們中的是一種被土羅國人叫做‘半命’的奇毒。老夫且問你,中毒者最初是否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怪物在體內無聲無息地吸血,身體逐漸變冷?”
於大夫大喜,“正是,秦御醫不愧是醫藥世家之後!秦御醫既然識得此毒,想必也有辦法解毒?”
另外幾位軍醫都驚喜地圍攏過來。
秦御醫很謹慎,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對秦勉說道:“秦大人,請你一試。”
秦勉太年輕了。幾個軍醫都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給幾位將士把脈。
秦勉站起身,“這種毒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何解毒。這樣,我先開一張藥方,秦御醫看看是否可行。”
於大夫張口欲言,被秦文才攔住。
“好。”
於大夫便放棄了反對的想法。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秦勉和秦文才將人治死,和他沒多大的關係,既然秦文才不讓他插話,他又何必惹一身腥。
一旁桌案上就有文房四寶,藥童機靈地跑過去磨墨。
秦勉拿起毛筆,唰唰地寫下一張方子,遞給秦文才。
幾位軍醫都湊過去看,方子裡一共有二十幾味藥材,其中一味藥材居然是牛尿!
“這……”
秦文才卻面不改色,微微頷首,“牛尿能治水腫、腹脹,用在此處,合適。懷南朝《千金藥方》中就曾有記載。”
幾個